“搬家刚开始时很有条理,比如二楼就被彻底清空。”
“但后面开始着急了,一楼被丢下很多东西,有一些就是从二楼搬下来的。”
林克整理找到的物资,首先是发现很多衣服,但都是牛仔裤、皮夹克之类夏天穿的,耐磨、透气的,厚衣服一件没有。
家用车空间小,就把薄的衣服丢下。
“从这些衣服可以推断出,哈德逊湾往年夏天也是正常温度,和纽约并没什么区别。但一个月前这家人离开时只带走了厚衣服被子,说明气候忽然变冷,而且是长期性的。”
“所以,现在还真是夏天啊……”
没有厚衣服,那只能多套几层。
裤子穿三条,衬衫加外套四件,还有袜子,如果不是鞋塞不下,他能套八双上去。运气好的是在男孩房间找到一双九九新的球鞋,将冷的要死的皮鞋换下来。老人牌儿皮鞋,4900刀一双,两脚一蹬脱下来,扔都懒得费力气。
撕开轻薄的衣服扔进壁炉,点燃,压上拆开的椅子,终于将火升了起来。
当融融的火光照在身上那一刻,心中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火很暖和,身上的冰雪融化时也格外的冷。水滴答滴答从额头滴落,就好像头发里藏了一堆雪。坐在火前的时候,林克就已经想明白,想在这寒冷的世界生存下来,最关键的只有热量,热量还是热量。
感谢前主人持家有方,他们虽然带走了绝大多数物资,却也留下很多。
尤其是劈好的木柴,贴着外面的墙码成一座小山。
林克借着出去搬运木柴的机会,观察了一下外部环境。这座木屋建在一处小山上,周围是一望无际的树林,位置偏僻无比。
室内升火后,温度上升到-20°左右,室外比室内还要低十几度,肯定低于-30℃。
天空看不到太阳,只有一种灰惨的白。
没有下雪也没有风,阴沉的天空下,流淌一宛若河流的浓郁霜寒白雾。像水又像云,宁静而又恐怖!凡是白雾经过的地方,树根凝出霜冻和寒冰,木叶枯死。
他哆嗦着抱木柴回到室内,只是冷的。
木屋内有好几处可以生火的地方,厨房的炉子,客厅的壁炉。但和北美大多房屋一样,只有客厅才是造价最高,墙壁最厚,也最保暖的房间,剩下的都是木头墙。
将木柴和所有找到的东西:火柴、煤油、火绒、毛毯、布料……转移到客厅,然后封闭了通往其他房间的门户。
他也不懂怎么保暖,只能想当然的做一些。
纽约下雪时也会很冷。
这里之所以让人感觉更冷,是因为环境。
寂静无人的野外,孤独的小屋,光秃秃的树林,漫山遍野的白雪,光这些就让人觉得很冷了。何况还有沉重的霜雾,冰冻。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几乎将寒冷和孤独感渲染到极致。
就像大冬天在昏暗的光中趟着刺骨冰冷的水走入白桦林,从骨子里散发出来阴冷。
“呼~”室内回暖,林克终于松了口气。
可以和那个未知的声音好好谈谈。
将烤的热乎乎的毛毯铺到壁炉前沙发上,自己缩上去,然后把所有找到衣服窗帘统统盖到身上。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后,他对着空气说,“现在,让我们谈谈吧。”
“第一个问题,你是谁?”
【我是唯,唯一的唯,你可以叫我“唯”。】
“喂?”
【在意识交流中,我能正确理解你所用的词汇,故意叫错名字是件十分不礼貌的事。】
“抱歉,我太轻浮。”
林克连忙起身诚恳道歉。
“请问您所在的位置是地方,我的大脑吗?”
【不在,你我维度并不一致,是你出生时的机缘巧合将我们连在一起。】
“我出生?那二十几年了,为什么直到现在才……”
【某种力量把我们隔开,直到界限被死亡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