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郊祭坛上,龙旗猎猎作响。
范云捧着玉玺步步登高,身后跟着乌压压一片文武百官。
齐朝旧臣元琳带头高呼:“功德盖世,当承天命!”
新贵们立即接上:“请主公登基!”
九声青铜编钟齐鸣,惊起林间一片宿鸟。
要说这权力更迭的戏码,可比戏台上的《龙凤呈祥》还热闹。
前脚刚给齐和帝封了个巴陵王,后脚就追尊自家老爹为文皇帝。
萧衍跪在太庙祖先牌位前,怕是连自己都要被这份孝心感动得落泪。
“陛下,桂阳王与衡阳王的谥号可拟好了?”
礼部尚书捧着竹简请示。
萧衍大笔一挥:“简、宣二字甚好,朕的兄弟就该配这样的美谥。”
朱砂滴在简牍上,像凝结的血珠。
宣德太后搬出重华宫那日,老宫娥们抱着先帝遗物哭成一片。
新封的巴陵王妃王氏却端坐鸾轿,绣金裙裾扫过宫门石阶,连头都没回。
权力这坛酒,终究有人醉生,有人梦死。
当夏侯详跪接公爵印绶时,满朝朱紫都松了口气。
这场从玺书到龙袍的大戏,唱足九九八十一折,终是落下帷幕。
只是不知百年后史书里,会记下多少今日的金玉光华,又会漏掉多少暗处的刀光剑影?
“陛下,封爵大典已毕。”
范云躬身禀报。
萧衍抚着蟠龙椅上的鎏金纹饰,忽然轻笑:“当年在竟陵王府,可想过有今日?”
范云等人又接连三次跪谏,萧衍这才松口:“诸君既如此坚持,便择丙寅黄道吉日行大典吧。”
是日南郊春寒料峭,萧衍玄衣纁裳踏坛登极。
春风卷着金龙旗猎猎作响。
他望着跪伏如麦浪的百官,忽将玉圭重重一顿:“这天下,该换个活法了!”
改齐中兴二年为梁天监元年,大赦天下。
礼部尚书刚要唱喏,忽听他转身厉喝:“传旨!废齐帝为巴陵王,即日迁居姑熟!”
宣德太后在别宫摔碎茶盏:“好个梁武帝!
哀家这太后当得,连未央宫半块砖都带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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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封的巴陵王妃王氏垂泪整理妆奁,却见铜镜映出萧衍亲卫抬走的十六抬绫罗。
萧衍在太极殿摆弄沙盘,对范云笑道:“诸位请看,姑熟四面环水,倒比建康更清幽。”
夏侯详蹙眉:“主上不怕齐帝死灰复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