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避避吧!”
儿子傅黯嗓子都喊劈了。
“怂包!”
傅睿一鞭子抽在木柱上,“老子还没咽气呢!”
底下将士腿肚子打转,硬是让他的眼珠子瞪了回去。
这老将就跟定海神针似的,愣是守得固若金汤。
杨大眼伤刚好点,又带着人满山遍野掐梁军粮道。
曹景宗是条硬汉,招了一千敢死队,愣是在魏营眼皮底下垒起新城墙。
“赵草!你给老子把城门焊死!”
曹将军跺着脚吼。
赵副将“嗬嗬”应着,白天带着人搬石运木,晚上挑灯巡城。
杨大眼气得眼珠子发红,带着人冲了七八回,硬是没啃动这铜墙铁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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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新城墙落成那天,曹景宗拍着赵草肩膀笑:“好小子!
你这倔劲儿,活脱脱就是石缝里蹦出来的野草!”
如今梁军粮车打着赵草城的旗号,在山谷里走得那叫一个踏实。
杨大眼在城下望着新垒的土墙直嘬牙花子,赵草带着人在城头叉腰大笑。
要说这军民齐心筑城的劲头,真可谓是坚韧不拔的劲草啊!
春末的淮水泛着浑浊的浪花,朝廷的军令如箭矢般刺破战局。
火攻之令既下,曹景宗与韦睿这两位名将便成了悬在北魏脖颈上的双刃剑。
军令状前,韦睿抚着战船舷窗沉吟:“火借风势,可焚天地,然水火无情,须得掐准时辰。”
曹景宗闻言将酒囊往甲板上一摔,铜铃眼瞪得通红:“等不得天时,便抢出地利!”
军令既至,冯道根率精兵驾楼船突进,船头铁甲在晨光里泛着冷光。
“放箭!”
庐江太守裴邃的吼声震得桅杆发颤,火箭如蝗虫群扑向洲岛。
魏军都督那跋奇仰天长叹:“南朝水师竟学得鲛人驭浪之术!”
话音未落,洲岛已化作火海。
当第一艘载满油草的小船撞上浮桥时,曹景宗在岸上急得直搓手。
韦睿却稳坐胡床,手指蘸着茶水在沙盘上画着:“火起三刻,浮桥必断。”
果然,顺风火舌舔舐着百年桥木,噼啪爆裂声里,桥板如焦骨般坠入淮河。
老卒王二蹲在芦苇丛中看得真切:“这火里怕是有雷公助阵,烧得魏狗子哭爹喊娘!”
浮桥一断,曹景宗立刻擂起牛皮鼓,那鼓声闷雷似的在淮水两岸滚来滚去。
先锋李文钊挥刀砍断最后一段栅栏,转头对冯道根笑道:“曹将军这鼓,比当年张飞长坂坡还震人心魄!”
冯道根抹着满脸烟灰:“莫耍嘴,中山王元英的帅旗还在三里外晃悠呢!”
魏军营中早乱作一团。元英金丝甲都穿反了。
杨大眼抡着丈八蛇矛断后,吼声震得营帐布幔簌簌直抖:“撤!撤往八公山!”
可溃兵如决堤洪水,哪里还刹得住?
淮河水面浮尸漂橹,竟把下游的渔船都堵得动弹不得。
打渔的张老汉蹲在岸边直念佛:“造孽哟,这哪是打仗,分明是煮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