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将望着那些飘落如雪的檄文,突然瘫坐在城楼上。
次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进江州城时,陈伯之已经带着亲兵打开城门,迎接萧字大旗的将领们。
而建康宫城里,宝卷皇帝正抱着玉玺在龙椅上发抖。
他听着远处隐约传来的战马嘶鸣。
忽然抓起案上奏折撕得粉碎:“都是群饭桶!朕……朕要诛他们九族!”
金銮殿外的乌鸦惊飞而起,盘旋在暗红色的宫墙之上,发出刺耳的哑鸣。
萧衍仔细翻检着俘虏名册,突然目光停在“苏隆之”三个字上。
“此人原是伯之麾下亲信?”
他指尖敲着案几,目光如炬。
待亲兵将苏隆之带来时,他竟亲自起身相迎,赐坐奉茶,倒把苏隆之惊得手足无措。
“苏兄,伯之将军困守江州,实非长久之计。”
萧衍抚须微笑,命人捧来整匣明珠,“若苏兄愿往寻阳走一趟,这些只是见面礼。
待伯之归顺,江州刺史之位仍归原主,如何?”
苏隆之望着匣中珠光,喉结滚动三下,终于跪地应承。
七日后,苏隆之带着降书返回大营。
萧衍展开帛书,见上面墨迹淋漓写着“愿缓师以待”时,不禁笑出声来。
他说道:“陈将军还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
他霍然起身,铠甲上的麒麟纹在烛火下泛着寒光,“邓元起率前锋即刻出发,本帅亲率主力随后跟进!”
陈伯之退守湖口那日,江面浓雾弥漫。
他望着对岸萧字大旗若隐若现,突然听见湓城方向传来厮杀声——原是儿子陈虎牙与萧军前锋交上了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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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邓元起的战船突破雾障时,这位老将终于长叹一声:“罢罢吧,开城迎降吧!”
寻阳城内,新蔡太守席谦却梗着脖子不肯低头。
他指着陈伯之破口大骂:“当年鱼复侯杀我父亲时,可曾想过今日?
席家满门忠烈,岂容你这反复小人玷污!”
陈伯之老脸涨红,突然抽出佩刀,刀光闪过,席谦的骂声戛然而止。
萧衍策马入城时,陈伯之已赤着上身跪在道旁。
谁料萧衍却亲手为他披上锦袍:“席谦之死,实乃各为其主。
将军深明大义,何罪之有?”
转身便以宁朔将军名义,仍命伯之镇守江州,陈虎牙更破格擢为徐州刺史。
此时汝南百姓胡文超正带着乡勇赶来投军,司州刺史王僧景也遣子为质。
萧衍望着帐内济济一堂的降将,朗声笑道:“诸位弃暗投明,正合天意!”
他特意留下郑绍叔镇守寻阳,临别时紧握其手:“当年高祖有萧何守关中,光武有寇恂镇河内。
今日我托付寻阳于公,便是将后背交与萧何、寇恂!”
郑绍叔听得热泪盈眶。
他正要跪拜,萧衍已翻身上马:“粮草辎重若有差池,唯公是问!”
说罢一鞭抽在乌骓马臀上,大军如黑色洪流般向东奔去。
行至中途,忽有江陵八百里加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