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韦德推开门进去,里面一片漆黑,连烛火都没点。
“侯爷,属下去点烛火?”林韦德问道。
“先说事情。”裴铉回答。
“是。”林韦德将在码头打探的消息汇报:“宁姑娘一大早掐着时间乘坐了去叙州的船只,看样子似乎知道船次时间。而且她没用路引,用的是府里
其他丫鬟的卖身契。”
“卖身契?”裴铉问道。
“属下问了船夫,侯府的人经常去叙州采买食材,一来二去大家都熟了,所以常常便宜行事。”
黑暗中的裴铉笑出声,他作为侯府的主子都不知道这件事,她宁泠倒是一清二楚,会转空子。
“去查。”
“是。”林韦德想观察下侯爷的情绪,但黑夜将他遮得严严实实。
只能从他流露的言语中,察觉出几分颓败与孤独。
第二日一早,林韦德就将事情查得清清楚楚。
宁泠是从孙婆婆几人那得了船次和卖身契可当路引的消息,接着林韦德检查书房的确少了张丫鬟的卖身契。
裴铉静静听着下方林韦德说话。
先是从花楼回来的假意顺从隐藏宅子,摇骰子时撒娇打探要铜钱,以及别有用心挑选口脂,忧心忡忡的制香,甚至于还以色相诱去书房偷卖身契,最后再偷梁换柱逃之夭夭。
真是一出好算计,甜言蜜语让他一辈子都不能忘记她。
结果从一开始她就没想过留下。
裴铉脸上的笑容又恢复了,看出去却骇人可怕。
他的眼眸里有血色,估计又是一夜未睡。
“派人去叙州查,所有宅子路引都要查清楚。”裴铉吩咐道。
宁泠知道叙州不安全,必定会再次想办法离开。
“是。”林韦德又问道:“关于宅子的茶博士,房牙子怎么处理?”
“丢给官府,让他们先整治下。”裴铉眼眸冷厉。
一群酒囊饭袋,什么都干不好。
叙州,清晨的宁泠刚洗漱完,就听见门外传来敲门声。
她连忙小跑过去开门,一位上了年纪的老爷爷背着一堆柴火。
“公子,你们的柴火。”他被重物压到脸色发红,沟壑的脸上布满汗珠,“灶房在哪?我给你们放好。”
宁泠赶紧引路,老爷爷将背篼里的柴火挨着墙角一根根整齐码好,起身时似乎脚麻了,身躯晃了晃。
宁泠将刚烧好的热水给他倒了一杯:“老爷爷坐着喝杯热水,休息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