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御花园,像是被一层冰冷的纱幕笼罩。铅灰色的天空沉甸甸地压着,连平日里欢闹的雀鸟,此刻都没了踪迹。
云舒裹紧从内务府新领的淡粉色宫装,领口的兔毛摩挲着颈间皮肤有些痒。
自启祥宫一事后,富察琅嬅已经将云舒提为了一等宫女,主要还是管着小厨房。但她做的更多的事,则是帮长春宫维系收集底下各处钉子送来的消息。
正常来说这么紧要的事应该是跟富察琅嬅更亲密的人来做才对。
但奈何原剧情中富察琅嬅这个一国之母只有两个贴身宫女,手底下更是一个能人都没有,这就让云舒找到了bug。
直接向皇后提了各宫钉子这事,这不说就没有,一说,它肯定要有啊,毕竟这可是大女主宫斗剧。
所以,如今云舒的地位可谓是水涨船高。
“月见,这几个嬷嬷都查清楚了吗?”
月见跟在云舒身后,缓缓朝着永和宫的方向走去:“云舒姐姐放心吧,这四个接生嬷嬷背后都干干净净的。”
云舒一行人带着嬷嬷踏入御花园,一股干冷的风便如刀刃般袭来,瞬间穿透衣物,冻得她鼻尖泛红。
沿着蜿蜒的石子路前行,绕过那座往日满是繁花,如今却只剩枯枝的花坛时,一阵细微的责骂声传入耳中。
“咱家就是再如何,也轮不到你小子冒头。咱家不过是休养了几天,你小子倒是会做事,当着咱家的面侍奉咱家,背地里又在皇上面前献殷勤……”
抬眼望去,在花园西北角的八角亭旁,一个小太监笔直跪在铺满鹅卵石的地面上。
他身侧是已经被脱下的蓝色蟒袍,身上只有单薄的白布衣衫,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身子抖个不停,牙齿也上下打架,发出“咯咯”的声响。他面前的鹅卵石又尖又硬,膝盖陷在其间,想必定然是疼痛难忍。
周围有几个太监远远地站着,交头接耳,时不时投来怜悯的目光,却又不敢靠近。
云舒脚步一顿,转了方向便朝王钦那边走去,站定行礼:“王总管。”
云舒的声音响起,王钦转头却十分不耐:“哟,是云舒姑娘呀。”
“王总管,奴婢刚刚从碧瑶台那边过来,恰巧看见皇上在碧瑶台同娴嫔娘娘听戏。王总管怎么却在这里啊,不近前伺候吗?”
王钦站直了身子,将手中拂尘一甩:“这御前的事,就不劳烦云舒姑娘挂念了。咱家不过是小惩一下底下不听话的奴才,云舒姑娘该管的事可不在咱家这里。”
云舒闻言微微一笑,一点也不在乎王钦这态度:“王总管说的是。只是我刚刚在碧瑶台那边看到候在皇上身边伺候的是一个小太监,一时有些疑惑罢了。
既然公公如此说了,我也就不多留了。”
云舒偏头,示意跟着她的众人又转了方向,朝月华门走去。
进忠眼眸闪烁,低垂着的双手紧握成拳:每次意外相见都是这般难堪。
云舒不知道进忠的自尊心,只知道再磨蹭下去就晚了。
将嬷嬷送进永和宫,云舒才又带着众人原路返回。
月见如今算是半脱离小厨房的状态,大部分时间都是跟在云舒身边。
“云姐姐,你今日为何要同王总管那样说话,平白惹了眼。”
云舒双手交握放于腹前,轻声回道:“没什么,就是见不得王钦那随意作贱人的做派。身为御前的大总管还如此小肚鸡肠,眼皮子浅,迟早会出事。”
月见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转而又提起了一事:“云姐姐,你之前给我的息肌丸,我找关系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