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密的雨林在夜色中如同墨染。潮湿的空气里混合着泥土和铁锈的味道,车灯偶尔照亮路边被弹痕刻满的树干。
陆洋靠在装甲车舱门边,雨水顺着他的帽檐滴落。车厢里,战士们正在检查装备,金属碰撞声在寂静的雨夜格外清晰。
“陆营长,听说这一带的地形像迷宫,”一个新兵凑过来,声音有些微颤,“越共的游击队神出鬼没。。。。。。”
老兵李铁柱正在往弹匣里压子弹,闻言头也不抬:“怕了?”
“谁怕了!”新兵梗着脖子,“我就是。。。。。。”
“就是缺经验。”
陆洋接过话头,从军装口袋里抽出一张泛黄的地图,“看这里——”
他指尖点着一处等高线密集的区域,“三条隐蔽小道,两个天然岩洞。如果是我打伏击,肯定选这个位置。”
车厢里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盯着那张被雨水浸湿的地图。
赵立堂从前排扔过来个油纸包:“1968年西南军区某侦察连绘制的,现在照样好用。”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陆洋,“有些仗,打了十几年还没打完。”
突然,车队最前方传来急促的刹车声。然后是侦察兵的吼叫:“三点钟方向!疑似——”
爆炸的火焰瞬间吞没了后半句话。
冲击波让整个车队剧烈一震,陆洋瞬间压低身形,厉声喝道:“敌袭!全员下车,散开防御!”
战士们反应极快,迅速跳下装甲车,借着车体掩护架起枪械。
雨幕中,子弹的曳光划破黑暗,从两侧密林间呼啸而来,打得装甲钢板叮当作响。
“狙击手就位!机枪组压制左侧!”陆洋的声音在枪声的间隙中格外清晰,“二排向右侧迂回,别让他们形成交叉火力!”
新兵小杜脸色发白,握着步枪的手微微发抖。李铁柱一把将他拽到掩体后,粗声道:“跟着我,看准了再打!”
陆洋半蹲在车轮后,快速观察战场——敌人显然早有埋伏,火力点布置得极为刁钻。
他抓起通讯员背着的对讲机:“赵营长,你那边情况?”
“被压制在路中央,”赵立堂的声音夹杂着电流杂音,“发现至少三个重火力点,像是。。。。。。”
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打断通话。陆洋抬头,看见领头的装甲车被火箭弹击中,浓烟腾起数米高。
“操!”李铁柱怒骂一声,架起轻机枪就是一梭子,“这帮狗娘养的有反装甲武器!”
陆洋眨了眨眼,迅速做出决断:“通讯员!立即呼叫后方炮火支援,坐标E7,F9!”
“是!”
通讯员刚打开电台,一颗子弹突然击穿他的肩膀。他闷哼一声,鲜血瞬间浸透军装,却死死抱住电台没松手。
陆洋一个翻滚到他身旁,撕开衣服按住伤口:“撑住!”
“副营长。。。。。。坐标。。。。。。已发送。。。。。。”通讯员咬着牙说完,脸色已惨白如纸。
远处传来炮弹破空的尖啸,紧接着敌方阵地接连爆起冲天火光。
陆洋知道,这是后方炮兵连的122mm榴弹炮开始覆盖射击。
“好样的!”他拍拍通讯员的肩,转身吼道,“全营注意!炮火延伸后立即冲锋,一个火力点都不要放过!”
炮击停止的瞬间,战士们如猛虎般扑出。
李铁柱带着新兵从侧翼包抄,手榴弹精准投入岩洞;狙击手连续击毙两名机枪手;陆洋亲自带队突进,突击步枪点射撂倒三个试图转移的敌人。
战斗在二十分钟后结束。密林中横七竖八躺着十余具敌军尸体,几个重伤的俘虏被卫生员简单包扎后押走。
赵立堂一瘸一拐地走来,腿上缠着渗血的绷带:“抓了几个俘虏,有懂他们那边话的人询问过,这些是特种部队,偷偷潜入我们的国境线,在这里提前埋伏,装备比后面的正规军还精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