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陆成远心里头在暗暗地盘算着另外一笔账:
虽说陆洋那小子的腿伤经过治疗之后兴许能够痊愈,但就算是这样,按照部队的规定,他想要入伍起码也得等到明年开春的时候。
这中间可是隔着足足有半年之久的时间呐!
难不成在这段日子里,凭借自己的手段和能耐,还会收拾不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兔崽子吗?
想到此处,陆成远不禁冷哼一声,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阴险的冷笑来,心中暗道:“哼哼,小兔崽子,咱们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吧!”
索性等陆洋回村之后,寻个合适的时机将他送去好生孝敬一下自己那命苦早逝的弟弟。
而陆洋膝下并无一儿半女,陆梦呢,偏偏还是个聋哑之人。至于那个叫江宁意的女人本就不是陆家村的人,在这里无亲无故、无依无靠的。
所以啊,待到日后陆洋一死,这些钱财归根结底不还是会落入自家口袋嘛!
想到此处,陆成远那张原本就堆满笑容的脸更是笑得如同绽放的菊花一般灿烂,他一边点头哈腰,一边忙不迭地应和。
“镇长您所言极是啊!咱们可都是一家人呐,又何必闹得这般鸡飞狗跳。不如就先等着三伢子痊愈,然后咱们一道回家里,坐下来,好好商量这件事情该如何处理才好。”
陆洋却是一脸冷漠,丝毫不为所动。
“不必惺惺作态了!今日这笔账,无论如何都要算个明明白白、清清楚楚才行!”
此时,镇长眼见形势愈发紧张起来,心中暗叫不好。
他赶忙悄悄地将陆成远拉到一旁,压低声音焦急地劝道:“老陆啊,眼下这情况可不容乐观呐!我看你还是先把那钱吐出一部分来,好歹先安抚一下陆洋他们,千万莫要让这事闹到县里!”
陆成远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各种滋味交织在一起,尽管内心深处充满了极度的不情愿,但理智告诉他,若再继续强硬下去,恐怕只会将事情推向更糟糕的境地。
陆成远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无奈地叹了口气,缓缓点了点头,表示同意镇长提出的建议。
他慢慢地转过身去,面对着自己的侄子陆洋。语气带上了几分讨好的意味。
“侄儿啊……大伯我,这次真的是一时犯了糊涂,鬼迷心窍之下才不小心占用了一部分钱财。不过呢,你可一定要相信大伯,大伯现在已经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这样做!”
陆成远一边满脸愧疚地解释着,一边哆哆嗦嗦地把手伸进衣服口袋里摸索着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他终于从口袋里掏出了几张已经被揉得皱巴巴、甚至有些破损的钞票。陆成远小心翼翼地捏着这几张钞票并将它们递到了陆洋面前。
“你看看哈,三伢子,大伯今天出门比较匆忙,身上带的钱票不多,就只有这么点儿了。
但是账本上记着的那些钱,大伯一分一毫都没敢乱动,全都好好地替你和梦儿存着呢。等大伯回家以后,马上就把剩下的钱全部给你们送过来,你要是实在不放心的话,可以请吴镇长给咱们作个证。”
说完这番话,陆成远用满怀期待的目光看着陆洋,希望能够得到对方的谅解。
陆洋让江宁意收下那几十块钱。江宁意接过钱后,陆洋依旧木着一张脸,没有搭理陆大伯的讨好。有赖于陶菀的工作,陆漾从小到大见过太多在名利场中表里不一的人。
现在他只要稍微表现的弱势一些,陆大伯一家肯定就打蛇上棍,得寸进尺了。
接着,陆洋拿出纸笔递给陆大伯,
“既然如此,大伯,你就在这里写下欠条,扣除刚才你给我的。。。54元,还剩多少钱?再注明剩下的钱什么时候归还。”
他怎么也想不到,平日里那个看起来唯唯诺诺、任人拿捏的陆洋,今天竟然会如此较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