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手小,但搅得很卖力,现在她正蹲在墙角观察一队蚂蚁,鼻尖上还沾着泥点。
陆洋跳下梯子时,发现鸡窝顶上多了层油毡。王书记不知何时来过,正在给篱笆绑加固的铁丝。
书记头也不抬地说,“那小子。。。以前常帮我修拖拉机。”
后山的斧头声惊飞了林间的斑鸠。陆洋劈柴的动作带着军事训练的节奏,木柴裂开的纹路笔直得像用尺子量过。
小禾抱着碎柴来回奔跑,在柴垛旁堆出个小丘。
她突然停下来,从原先的柴堆最里面捡起个东西——是半截木刻的小手枪,枪托上歪歪扭扭刻着“张”字。
陆洋接过这泛白的玩具,指腹摩挲过那些稚嫩的刀痕。
“给。”陆洋把小手枪放回小禾掌心,孩子却摇摇头,踮脚塞进他胸前的口袋。
暮色渐浓时,新劈的柴火已经堆成齐整的方塔。
足够烧过大半个秋季,陆洋想。
他最后检查了灶房的烟道,又往米缸里撒了把花椒——这是奶奶刚才教他的防虫法子。
夕阳把柿树的影子拉得老长。
院子里,小禾正坐在磨盘上,晃着脚丫看奶奶剥豆子。她脚上那双开了口的布鞋已经换成陆洋买的新布鞋。
“忙完啦?”奶奶眯着眼望向院门,“小禾念叨半天了。”
江宁意从灶间探出头,外套沾着柴灰:“奶奶教我贴饼子呢。”她脸上有着面粉的印子,陆洋温柔的拭去。
晚饭后,小禾突然从兜里掏出颗水果糖,塞进奶奶嘴里。
老人猝不及防被甜得眯起眼,缺了手指的手却稳稳接住孩子摇晃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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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孩子。。。”奶奶含着糖,从炕柜深处摸出个布包,“和家宝一样,爱吃甜的。”
布包里是半块发硬的芝麻糖,用油纸包了三层。陆洋认出这是部队特供的品种,今年六月他分给张家宝的那份。
陆洋把剩下的钱和粮票压在灶王爷像后面,转头看见江宁意正往木箱子里装药品。一些从团部医院开出来的维生素和钙片,她已经教会了小禾如何服用。
“我们今晚就得走了。”
在院子里又坐了一会,陆洋轻声说,“团里只批了七天假。”来回火车就要花费差不多五天。
奶奶没说话,只是用油纸包好刚烙的饼,又往江宁意包里塞了十几个鸡蛋。
小禾似乎意识到什么,突然扑进陆洋怀里嚎啕大哭。
“乖,跟奶奶在家等我们。”江宁意蹲下身,擦去孩子的泪水,“下次我们来和你一起摘柿子,好不好?”
“走吧。”奶奶把小禾的手放在自己手里揉了揉,“趁着天还没黑透好赶路。”
驴车渐行渐远,陆洋回头望去。
奶奶牵着小禾站在柿树下,一老一小的身影渐渐模糊成山间的剪影。
他摸出胸前口袋里的照片——那张合照,张家宝笑的很开心。
“下次来,我们带奶奶和小禾去西北看看吧。”江宁意握住丈夫的手。
陆洋点点头,将江宁意的手攥得紧紧的。
驴车转过山坳,村子消失在视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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