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身系开封数十万百姓安危的团练大人,凌晨却从来不去校场和将士们同吃同睡稳定军心,也不去巡视境内治下的安危和军备,而是天天流连勾栏瓦舍。
同样作为江淮军最主要的粮草军械储存地、中原重镇,开封的一举一动都牵扯着每一个人的神经。他的松弛懈怠、荒废兵务自然也被应开疆尽数得知。
邢州城的府衙,早已被改为燕帝行营。
身型雄伟,肥而不腻,浑身上下充满了粗犷的气息,满是横肉的脸上布着几道旧疤,嘴唇宽厚突起。胸毛连着肚脐,一身绫罗绸缎,膀大腰圆,小腹挺圆。
曾经的边关悍将,如今的盖世凶贼。
“文训这老狗,四处散播消息说要袭我粮草,诸卿以为呢?”
从一旁侍女敬端的银盘里一把夺过玉杯后,应开疆猛灌了一口酒,大马金刀的坐在銮椅上,望向下方的群臣。
立刻就有一人小心出列,对答道:“陛下,自古以来,事以密成、言以泄败。若文贼真的要袭击我军粮草,必然会悄悄出发,秘密行事,又怎么会大张旗鼓的宣扬?
况且,我军粮草分散在鸡城、巨鹿、任泽三处,呈品字分布,皆有重兵把守。一处有事,另外两处必会严加防备,又岂是那么容易受击的?此为贼疑兵之计,扰我军心,不必忧虑。”
应开疆听罢,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这时,又有一人出列,行礼后奏道:“陛下,臣探得南军军械粮草,皆屯于开封,如今两军激战正酣,陛下何不请鬼方骑兵奔袭后方,虽不能攻克开封,却也能反将以一军,乱其方寸。
臣闻开封守将,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黄口小儿,且终日流连瓦舍勾栏,难堪大用。若大军兵临城下,必定肝胆惧颤,开城纳降亦未可知。
况且文贼部下,多是四方纠集的乌合之众,一旦后方有事,必定心思各异,自寻出路。纵使不会归降或者逃跑,也会保存实力。”
应开疆听的连连点头,这主意不错,此消彼长之下,文训就落入下风了。拖的时间越长,越对自己有利。
“不可!”
就在这时,幽州太守,自己的铁杆心腹葛冉出列,皱眉奏道:“陛下,那开封何其重要,文训岂会不知?他能教那人驻守,想来必有过人之处,万不可轻举妄动,行此险招。”
先前说话的那官员立马就不乐意了,你特么这不是拆我台么?
“葛大人,两军对垒,本就是相互试探,寻机出手。似你这般小心翼翼,我们何日才能破敌?”
“邱大人!开封墙高壑深,去岁赵世中十四万大军尚且兵败身亡,鬼方骑兵只有不到三万,又不擅攻城,他们在邺城周围,能对文训起到压制作用。一旦渡过黄河却不能见胜,被困被杀,邺城主力又短南军一截,该如何是好?”
“葛大人!你别忘了,你是燕臣,不是草原蛮子的臣子!陛下隐忍不发,是为行唐高祖之事,他们死不死,关你何事?”
葛冉微怒道:“君之所言,吾岂不知?葛某半辈子都在和他们打仗,仇深似海!可现在他们和我们是一条绳上……”
“行了!”
銮椅上的应开疆打断了二人的争吵,怒目而视打量着两人,突然又哈哈一笑,打起了圆场:“二卿各言其事,俱有道理,朕会细细思量,再作计较,勿要伤了和气。”
殿中的两人见应开疆发话了,只好齐齐称是。
——
开封,柳南坊。
颍川府最大的青楼里,人声鼎沸。
一楼大厅里站满了各怀心思的男人,不用怀疑,在场只要鼻孔能出气的,都是色狼。
开封的花魁大赛还跟其他地方不一样,一楼的东边并没有全封闭,而是有五个台子通往坊外郊野,此刻正是飞花飘絮的好时节,正好做了台子的背景。
北、西、南三处各有三层,一楼的花客都是站在大堂里的,不过今天难得盛会,大部分人因为太挤或者个子矮,都站在了椅子上,甚至还有人站在了桌子上。
反正老子付了钱的。
二楼就相对要雅一点了,被分隔成好多小雅间,而且和那五个台子是平齐的,视野要比一楼更好,更能欣赏到各位佳人的芳颜,当然价格肯定要更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