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想来,这个方文锦其实也不算胆小了,毕竟能和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同床共枕这么久。
他有些许害怕也是正常。
推己及人,如果这件事发生在林晚身上,她很难说自己会不会去请道爷。
方文锦放松了一些,看来“林晚”并不打算对他下嘴。
方文锦尴尬地笑了笑:“是有一点点害怕,但是晚睡早起,是我读书这么多年的习惯,也不全是害怕。”
林晚不知道他这句话是真是假,但她自己现在倒是平静下来了。
如果非要说她现在的心情的话,那就是凶手和被害者的角色对调了,所以,林晚也很难再产生害怕的情绪。
她甚至还有心情去安慰方文锦:“别怕,睡吧。”
或许是真的困的撑不住了,或许是她的这句话真的有什么神奇的魔力。
一句“睡吧”,直接放倒两个人。
但也都只是浅眠,等早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进窗户时。
同床异梦的两个人,立刻就被惊醒了。
他们仿佛昨天晚上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照常的梳洗、穿衣、吃饭。
方文锦甚至还实现了昨天晚上的诺言,给林晚挽了发,戴上了珠花。
方淼淼见了,还由衷地夸赞:“大嫂,你也该多打扮打扮自己,我觉得你现在,要比以前年轻漂亮好多。”
以前的大嫂总是动不动就斜着眼睛看人,嘴巴一张就是尖酸刻薄。
相由心生,很难让人觉得她和漂亮这两个字沾边。
林晚知道方淼淼是好心,但她完全开心不起来,因为方文锦还站在她旁边。
方淼淼不知道自己这句话到底说错了什么,以至于大哥大嫂两个人都异常沉默:“大哥大嫂,你们怎么了?”
林晚勉强挤出一抹微笑:“没什么,就是觉得淼淼长大了,变成漂亮小姑娘了。”
方淼淼摸了摸头上的珠花,有些羞涩:“大嫂不要取笑我了。”
林晚看着时间,出了门,方文锦也跟了上去。
方文锦抓住了林晚的袖子,又很快松开:“你……要去哪?”
林晚指了指前面:“去村长爷爷家里,今天正好无事,去看看布鞋做出来了没,顺便把工钱给了。”
方文锦动了动嘴:“那你……还回来吗?”
林晚看了看天色,笑问:“那你希望我回来吗?”
方文锦过了许久,才轻轻地点了一下头:“希望吧。”
林晚反问:“那你不害怕了吗?”
方文锦又摇摇头,眼角沁出一丝泪光:“我也不知道。”
“唉,”林晚叹了一声,抬起衣袖给他擦了擦,“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爱哭呢?”
方文锦搪塞说:“可能我们读书人都这样吧。”
林晚心道,胡说!
她也是读书人,也是十年寒窗苦读,她怎么就没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