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佑二十八年十月初三,宜:祭祀、祈福、求嗣、嫁娶、开市、交易、安床。忌:安葬、破土、掘井、开渠、伐木、斋醮。
一大早,迎亲的队伍就浩浩荡荡地从侯府出发了。为首的正是张梓禁,他身着一袭鲜艳华贵的红色喜服,衣料上绣着繁复精致的金色丝线花纹,在日光下熠熠生辉。腰间一条同色玉带,束出他挺拔的身姿。那平日冷漠如霜的面容,此刻虽未显露出太多喜悦,却也带着几分郑重。
高头大马被精心装扮,鞍辔上镶嵌着珍珠玉石,随着马儿的步伐,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身后是八抬大轿,轿身以朱红为底,雕龙画凤,装饰着五彩的绸缎和金银流苏,在微风中轻轻晃动。
迎亲队伍中,彩旗飘扬,绣着“昌平侯府”几个大字的大旗猎猎作响。鼓乐喧天,唢呐吹奏出欢快的曲调,锣鼓声震得人耳中嗡嗡作响。随行的小厮们身着统一的服饰,手持灯笼、喜牌,一路撒着喜钱,引得路人纷纷围观、喝彩。
“张大公子迎亲啦!”
百姓们的呼喊声此起彼伏。
张梓禁稳坐马上,目光坚定地望着前方,似乎在这一刻,他的世界里只剩下那即将成为他妻子的女子。
谢瑶跟在花轿旁边,目光复杂的看着最前面高居马上的那个伟岸背影。之前成婚,她坐在花轿里,下轿之后,视线又被盖头挡住了。等到洞房花烛夜,张梓禁又让她独守了一夜的空房。所以直到现在,她才第一次看到张梓禁的模样。一身喜庆的喜服衬的他越发面白如玉,确实是说不出的好看。
……
此时的谢家,阿瑶在许多人的陪伴下正在梳妆。她身着一袭正红色嫁衣,宛如天边流霞倾落人间。这件嫁衣以顶级蜀锦为料,触感丝滑,泛着柔和的光泽。领口、袖口皆用捻金织成的细密缠枝莲纹滚边,金线在屋内闪烁夺目。衣身主体绣着百鸟朝凤图,每一只鸟的羽毛皆以金线、银线和彩丝交织绣就,栩栩如生。凤鸟更是夺目,其眼以鸽血红宝石镶嵌,尾羽处点缀着圆润硕大的南洋珍珠,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华贵无比。裙摆处绣着波涛汹涌的海水江崖纹,金线勾勒的海浪气势磅礴,其间点缀着猫眼石、月光石等奇珍,仿佛将浩瀚沧海凝于其上。
凤冠也是熠熠生辉,金凤振翅欲飞,红宝石夺目,珍珠串串摇曳。
脚下的一双绣鞋,鞋面是绸缎的,以金线绣并蒂莲,边缘镶嵌着珍珠宝石,小巧精致。
她轻施粉黛,脸上带着待嫁的娇羞,微微垂首,双手紧紧的搅在一起,看起来有些紧张。
“哇!这嫁衣也太好看了吧!”
孟甘棠感叹着,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满眼的羡慕。
阿瑶被说的更不好意思,头都不敢抬。
“时辰要到了,该戴凤冠了。”全福夫人笑着说。
全福夫人一边替阿瑶梳头,一边说着:
“一梳梳到尾,举案齐眉情不移,夫妻恩爱两相随;
二梳梳到头,儿孙满堂福满兜,家业昌盛岁月悠;
三梳梳到尾,白头偕老长相守,平安喜乐共春秋。”
阿瑶低着头,眼底是藏不住的欢喜。
“阿瑶,你害羞什么呀:应该高兴呀。”
“就是就是。以后张梓禁若是欺负了你,我让我哥帮你打他。”
孟甘棠几个和阿瑶要好的小姐妹你一句我一句。阿瑶听着,忍不住红了眼睛。
就在这时,门外喧闹声陡然拔高,夹杂着此起彼伏的喝彩与鞭炮炸响。阿瑶的心猛地一颤,手中攥着的丝帕被捏得更紧了。
身旁的好友们也瞬间兴奋起来,七嘴八舌道:
“肯定是迎亲队伍到啦!”“阿瑶,你的如意郎君来接你咯!”
“……”
阿瑶双颊绯红,紧张与期待交织,指尖都微微发颤。
喜娘笑着安抚:“姑娘莫慌,这大喜日子,定是顺遂如意的。”
张梓禁带着迎亲队伍刚到谢府门口,就被谢家的族亲们挡在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