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同意?这事轮得到你不同意?”
李荣昌脸上满是怒色,喝问道:
“要不是你这么些年来一直声色犬马,糟蹋坏了身子,以至于人家邬宗师根本看不上你,纵使我备上厚礼登门,人家也不愿意收你为徒,我又何必让你妹妹受这个委屈?”
“结果你现在竟还有脸在我面前嚷嚷!”
李明辰初时像是被戳破到了痛处,脸色铁青,沉默不语,但很快便反击道:
“宗师?宗师有什么了不起的?要让我们李家如此巴结!”
“你整日就知道在烟花柳巷里厮混,知道个什么东西!”
李荣昌狠狠瞪了儿子一眼,但最后还是深吸一口气,强压怒火,解释道:
“太平年岁,宗师确实算不得什么,得受朝廷挟制,不敢胡作非为,但现在不一样,世道纷乱得很!”
“你京城的五叔,堂堂户部主事,近日却来信说,准备请辞归家,还让家中早做准备,平日里多招揽些江湖门客,以防不测。”
“连他都觉得要变天了,你说,宗师要不要巴结?”
“五……五叔要辞官?”
李明辰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等消息,当即磕巴道:
“他老人家连官都不做了?”
“我哪里晓得?!”
李荣昌砰的一声重重拍在桌上,沉声道:
“请辞请辞,大周朝的天,莫非还要塌下来不成?”
对于五弟的莫名恐慌,李荣昌其实也是非常难以理解,但他知道自家久处长宁县这种乡下地方,眼界见识远远不及考上进士、举家进京的五弟。
现在看五弟连官都不敢做,就要请辞回来,他也知道事情恐怕非常严重。
所以哪怕云里雾里,但他还是坚决落实五弟的建议——多多收揽江湖武人。
而对于邬君平,这位打算在长宁县安家落户的宗师,他自然是要上赶着巴结。
偏偏儿子不争气,那也只能牺牲女儿了!
在这种大是大非面前,李荣昌将李家人狠决一面发挥地淋漓尽致——平日里再宠爱也无妨,但到了关键时刻,李采霓的想法已经不重要了。
都说瑞雪兆丰年。
但去年冬日那般大的雪,却是下得让李荣昌心慌。
今年同陈家的亲事,必须要定下来!
“现在你说,你妹妹该不该嫁?”李荣昌双目直直盯着李明辰,道。
“这不是还不知具体情况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