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天光微亮,天生便起了床。
他神色憔悴。
不过一夜未眠,本不该让他如此,但奈何心神的疲惫更甚一筹。
膳堂内。
三人围坐在桌边,各自沉默喝着稀粥。
“王立已经领着那小女娃去县城了。”李德二放下竹筷,率先打破沉默。
闻言。
天生抬头瞧了他一眼,闷闷应了声:
“哦!”
“他俩单独去的,走得急!”
李德二微微踮脚,抻着脖子瞧了瞧屋外湿泞的土地,意有所指:
“这冬日雪下的这般大,怕不是好些人家都是艰难熬过来的,如今好不容易开了春……”
“总该多些人气,热闹些了。”
天生手上的动作骤然一僵,又是抬头看了眼李德二,突然撂下碗筷,起身匆匆出门。
“啧~!”
远远望着天生出庄的背影,李德二双眼微眯,美滋滋地溜边儿喝粥,好似拿着了什么绝妙下酒菜一般。
“你就不怕师兄再去李家?”花伯桑突然问道。
“去吧,去吧!就是让他去的!”
李德二轻吹碗边,不疾不徐地应道:
“李家总是要去的,我只希冀趁着此次机会,能让天生下定决心,和李家那边断了,纵使今年灵果收成全给了都成!”
花伯桑神色莫名,突然问道:
“若我没记错的话,你好像是李家管事?”
“呃……”
李德二神色一顿,足足过了半晌,才陡然挺直腰板,义正言辞道:
“正因为我是李家管事,所以我才要让天生就此断了念想啊!他一个少年郎君,一直往我家小姐跟前凑,这怎么能行?”
“……”
听了李德二的解释,花伯桑一时语塞。
这话荒唐,但却挑不出什么错来——
维护主家女眷清誉,确实是下人的本分。
“你真就是个管事?”花伯桑旋即狐疑地打量着李德二。
“嘿,你这小子,把人看低了不是?”
李德二登时将手中瓷碗放下,抻直了衣襟,抬起下巴,傲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