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句话说,外面那些人是真的对剑术感兴趣吗?他们又真的在意谁输谁赢吗?
无非是想要凑个热闹罢了。
如果侯枭赢了,那些人会觉得这是应该的,毕竟侯枭这么多年声名赫赫,寻常的比试对他来说不过是练练手罢了。
如果侯枭输了……
那么,这应该是那些人最想看到的结果。
铺天盖地的舆论会如浪潮般席卷而来,连着那些数不清的口诛笔伐,恨不得掀起一场声势浩大的讨伐。
这么多年来,无数双眼睛时时刻刻盯着侯枭,只为找寻出一丝污点破绽,将他从高位上拉下马。
无论是当年侯枭与公爵家的千金解除婚约,还是剑指教皇冕下,这一切的一切,在幕后似乎都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推波助澜,将舆论闹得一发不可收拾。
虽然最后这些风波都还是平息了下去,但想必还是给侯枭引来了不小的麻烦。
于是,不等侯枭有所回应,侯姝已经开始熟练地摘卸自己的耳饰了。
或者说,经过了这几天的适应,她已经能够熟练地摘戴这些复杂又沉重的首饰了。
侯姝将耳环与发饰随意地丢到了桌面上,接着来到了镜子前,徒手挽起了自己的长发,绑了个马尾。
她面对着明净宽大的镜子,听着身后逐渐响起的脚步声,淡然表示:
“两年前我曾经与他交过手,胜负未分。虽然往生岛的路数一向古怪,可我也算是和他们打不少过交道了,对付他们,应该不成问题。”
侯枭静静地看着侯姝的背影。
黑色的长发被她随意地扎起,露出一截白皙的颈部肌肤,纤细的不禁一握的盈盈腰肢收拢在了米白色的腰封下。
他无声无息地靠近,双臂从身后环住了她纤娆的腰肢,带着温度的吐息喷洒在了她的耳畔、肩颈。
侯姝愣了下,耳侧仿若过了电一样,漫开异样的感觉。
“侯枭……?”
“姐姐还是和从前一样,一点也没变。”
这轻若羽毛般的叹息仿若从黑暗深处涌现,环绕在她腰际的手臂也越来越紧。
这么多年来,他手染无数鲜血,世人对他闻之变色。
在外人眼里,他是残暴冷血的大公爵,一旦帝国有了什么危机,第一个被推出去处理那些棘手事情的人就是他。
处理的得当,那是他身为大公爵的职责。
处理的不当,那就是他的过错。
或许他在所有人眼里都是杀伐果断、不近人情的形象,可在侯姝的面前,他倒是成了需要被保护的那一个。
侯姝抬眸看向镜子中呈现出的画面。
仔细想来,这几年里,在外人面前向来张狂暴戾,被人称为‘疯犬’的侯枭,也只有会在她面前展露出这样的低姿态。
接着,她扬起了眉梢,轻声试探道:“你说的从前,不会指的是……”
侯枭指的不会是,她的灵魂被何青樱传送到了异世界,从而失去的那段记忆吧?
话音刚落,只见附在她颈间的那颗毛茸茸的银色脑袋轻轻点了点。
“嗯。”
随后,少年缓缓抬起了脸,粼粼的银发轻轻蹭过了她的肩线,覆在她肩头的重量也随之消失了。
他那猩红的眸底敛着千万缕情愫,仿佛一泓清澜春水,罕见的温柔,难得的专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