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应闲从不怕他冷脸,接过服务员送来的冰美式,慢慢喝了一口。
咖啡的苦涩味瞬间在嘴里弥漫开来,他换了个话题,问:“你这么着急找祁宋清,有什么事吗?”
“我没有着急,”宗景把手支在桌上,揉了揉头发,“我就想知道他在哪儿。”
“就离个婚,他就一连好几个月都找不到人,电话也不接。”
——就离个婚。
他说出来倒是简单。
宗景从江应闲的表情中看出了他的心情,解释了两句:
“我跟祁宋清不合适,他自己也知道,这么多年的关系了,就算离婚我们也还能做朋友。”
“当初结婚本来也是个意外……”
江应闲站了起来。
他拿上了自己的手机,“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他顿了下,之后又回过头来说,“还忘了祝你离婚愉快。”
他说走就走,毫不犹豫。
江应闲大步走出店外,宗景的手指不自觉动了动,最终还是坐在原位上,低头看着自己只喝了一口的咖啡。
店员红一脸激动地走过来,想让他签个名。
宗景随手签了,之后结账,离开咖啡店。
宗景是自己开车来的,又自己开车回家。
空旷安静的房间很适合用来想事情。
和祁宋清在一起太久,每天都在创造新的回忆,他很少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
今天他突然想起了,想起了他对祁宋清求婚的那天晚上。
那天正是祁宋清二十三岁生日的那天。
对于祁宋清来说,大型的生日宴只是工作,是一个社交的机会。所以在他生日宴过后,当天晚上,几个朋友又重新给他一起过了个生日。
那是海岛边,他们就在沙滩上办了个小party。
因为是私人party,没有外人,所以大家伙都爱怎么来怎么来,红酒配烧烤,钢琴配二胡,还有人遗憾这里没有唢呐。
当晚那些狐朋狗友就使劲灌他和祁宋清的酒。
祁宋清在刚成年的时候就练出了一身好酒量,喝了酒后眼睛晶亮亮的,说话的声音更柔和了些,除此之外和平时没有任何差别。
但他不一样,他平时喝酒,但喝得少,多喝一点就得醉。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狐朋狗友撺掇的,也忘了自己是什么坐上钢琴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