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暴雪突然吞没了使臣的尸身,将他所有的秘密都埋葬在了无尽的白雪之下。
冰裂谷对岸升起三支血色响箭,划破了夜的寂静。谢明微望着玄鹰旗在飓风中撕扯,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
她突然扯下大氅掷向深渊,内衬缝着的北境舆图遇风展开,工部在阴山埋设的火药点正泛着幽蓝。
阿史那云罗的赤金额饰突然碎裂,混在珍珠粉里的磁石屑凝成箭头,直指王庭东南角的盐窖。
“好个调虎离山。”谢明微的银针弹向冰层,早已被盐水蚀空的冰面应声塌陷。
三百名伪装成牧民的死士坠入冰窟,他们怀中的火药桶遇水即爆,将整片盐窖炸成焦黑的巨坑。
冲天火光中,她望见对岸山崖闪过一道熟悉身影——三皇子亲卫统领陈瑜的玄铁面具,正映着血色月光。
查干部的老弱妇孺被铁链拴在盐窖废墟前,他们的眼中充满了绝望和恐惧。
谢明微抚过孩童冻裂的脸颊,心中却无丝毫怜悯。她忽然将盐块塞进他口中:
“你阿爹用查干酪毒死三千头战马时,可想过草原的盐。。。”
话音未落,她指尖发力捏碎孩童下颚,“也会要了自家血脉的命?”
阿史那云罗的弯刀突然刺穿萨满巫师的胸膛,当混着荧粉的巫蛊人偶坠地时,谢明微的银针已挑开人偶肚腹——里面裹着的正是她幼时佩戴的长命锁,锁芯暗格里父亲的血书正被盐水侵蚀。
“三殿下连二十年前的死人都不放过。”她碾碎长命锁,铜屑混着血水冻成冰锥,“那本官便送他场百倍盛大的葬礼。”
晨光刺透冰雾时,谢明微的玄狐大氅已浸透血色。她望着中原使团的马车在雪原炸成火球,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快意。
忽然,她将孔雀石额饰按进冰壁。额饰裂开的刹那,阴山七十二峰的盐脉图在冰层中显形,每条脉络都紧紧咬住三皇子的封地。
“传令各部落。”银针钉住飘落的鹰羽,她的声音冰冷而坚定,
“即日起所有盐车插玄鹰旗——”她忽然咳嗽几声,血沫在冰面凝成运河沉船图,
“本官要三殿下尝尝,被盐腌透江山的滋味。”
阿史那云罗割开掌心将血滴入冰河,赤金额饰的狼牙换成玄夜司的鹰徽。
当血色融进冰层深处的盐脉时,山崖上的陈瑜突然闷哼一声——他面具下的脸已被盐蚀得白骨森森,正如二十年前沉在运河底的谢氏暗卫。
谢明微望着对岸崩塌的雪峰,轻笑比观音泪更毒,即使秃鹫也不敢啄食冻在冰里的残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