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圆夜的海市蜃楼中,三公主邀沈砚舟共破"九连环塔"。当第七层机关开启时,淬毒的钢针暴雨般射来。沈砚舟突然揽住公主滚向死角,后肩被钢针洞穿的刹那,袖中鲁班尺卡死核心齿轮。
"你。。。"公主望着他苍白的脸,手中暗藏的孔雀石解药终是倒入他口中,"为何舍命相救?"
沈砚舟虚弱的笑混着血腥气:"草民赌殿下。。。舍不得鲁班术失传。还有殿下可以不要对我的真心视而不见吗?"他忽然扯开她袖口,露出腕间玄夜司的"癸"字刺青,"殿下早知我是玄夜司的弃子。对您毫无威胁,就不能回头看看我吗。"
暮色染透舷窗时,三公主捏着淬毒的银针悬在沈砚舟心口。看着他桌上修复归墟城水闸模型,他苍白指尖捏起半枚鲛人齿制成的机簧,那是她十岁生辰时生母最后的赠礼。
"殿下可知这鲛齿的妙处?"他突然转动榫卯,模型投射的星图竟与她背上刺青重叠,"遇孔雀石则显影,遇鲜血。。。"银针骤然刺破他指尖,血珠滚落处显出一行小字——"宁负苍生不负卿"。
三公主腕间刺青突然发烫,恍惚间回到五年前的雨夜。蒙面人用这枚鲛齿替她挡下致命毒箭,残片嵌入她掌心时曾说:"活着才能改命。"
此刻沈砚舟染血的指尖抚过她旧伤,将修复完好的鲛齿簪插入她发间:"物归原主。"
…………
喜船的红绸浸透海水腥气,三公主垂眸望着合卺酒中的倒影。那支鲛齿簪硌在后髻,沈砚舟为她簪发时温热的呼吸犹在耳畔。她忽然扣住他执杯的手,毒指甲在杯沿刮出裂痕:"驸马可知,这酒里的孔雀石粉。。。是本宫亲手调的。"
沈砚舟就着她手饮尽残酒,喉结滚动间唇畔溢出血线:"恰如当年那支毒箭。。。"他忽然扯开婚服前襟,心口旧疤上新刺的宁字渗出血珠,"臣甘之如饴。"
喜船的红绸浸透海水腥气,沈砚舟为三公主簪上鲛珠步摇时,指尖拂过她后颈机关——那里藏着引爆火药的引线。公主含笑递过合卺酒,杯底暗纹正与归墟城弱点图重合。
"驸马可听过东夷的婚俗?"她忽然咬破他耳垂,"新婚夜需互赠。。。心头血。"染毒的指甲划过他心口,那里黥着的海图遇血显形,竟是玄甲军明日进攻路线。
沈砚舟突然打翻烛台,火苗顺着孔雀石粉窜向桅杆:"巧了,大梁也有习俗。。。"他揽住公主跃向木鸢机关,"叫火烧连营!"
当东夷三十六岛挂满鲛绡喜帐时,谢明微的玄甲战船正碾碎最后一道南疆防线。九黎圣鼎在甲板上泛着幽光,鼎内沸腾的孔雀石溶液混入南疆巫蛊,将淬火后的箭簇染成妖异的靛蓝色。
"陛下,亥时三刻潮汐最利攻城。"萧明凰的蛇矛挑着具东夷探子尸首,矛尖沾着的血在星图沙盘标注出沈砚舟的婚船方位,"按九黎骨卜所示,此刻东夷王庭的气运线正系在那艘喜船上。"
谢明微的指尖划过鼎身"献嫡长子"的铭文,忽然将整壶巫蛊药汁倾入海中。药液遇水凝成血色蜃影,映出二十年前沈砚舟在萧氏祠堂立誓的画面。她执弓搭上靛蓝箭矢,箭簇刺破幻象直指东方:"传令,用南疆的火油给新郎官贺喜。"
婚船的爆竹声与玄甲军的战鼓同时炸响。沈砚舟执金秤杆挑开红盖头时,三公主袖中机关弩已对准他眉心。
他忽然轻笑,腕间鲁班尺卡住弩箭机关:"殿下可知,谢明微最擅长的。。。就是毁人洞房花烛。"
海面突然窜起百道靛蓝火柱,九黎巫蛊遇孔雀石爆燃,将东夷战船困在火网中。谢明微立在主舰楼船,看着沈砚舟婚船甲板被火光照亮,忽然挽弓射断桅杆上"囍"字灯笼。燃烧的灯笼坠向海面,正拼出个残缺的"弑"字。
"沈卿大婚,朕岂能空手?"她挥剑斩开南疆献上的青铜机关匣,匣中飞出万千铁蒺藜——正是用九黎剥皮秘术改造的"血蒺藜",遇风即散成细如牛毛的毒针雨。
沈砚舟揽着三公主跃上木鸢机关,毒针雨擦过翼骨迸出火星。他在轰鸣中望见主舰上的谢明微,忽然咬破指尖在木鸢翅面疾书:"陛下可知,您生母临终前为何独留萧氏秘。。。三字?"
火光照亮他血书的刹那,谢明微瞳孔骤缩。那正是九黎祭鼎上缺失的铭文——"秘婴续命,嫡脉承灾"。她突然夺过鼓槌重击战鼓,声波震得海面沸腾:"给朕把那木鸢射下来!"
沈砚舟在箭雨中翻身扣住木鸢机关,对着主舰方向做口型:"萧氏每一代嫡长子,都是献祭给归墟的活牲。"他忽然扯开衣襟,心口黥着的海图遇血显形,竟与谢明微后肩胎记完全重合。
"陛下当年在玄武门。。。"沈砚舟操纵木鸢俯冲而下,声音混着海风刺入谢明微耳际,"用我沈家满门换来的江山,可曾梦见过那些婴孩的哭声?"
谢明微的龙渊剑劈开飞来的毒蒺藜,剑锋映出她眼底血色:"爱卿在归墟捡回条命,就为说这些陈年鬼话?"她突然掷出九黎圣鼎,鼎中残存的巫蛊药液泼向木鸢,"不如尝尝你萧氏先祖的滋味!"
沈砚舟急转木鸢避开药液,鼎身坠海激起的浪花中,竟浮起无数婴孩骸骨。他苍白的脸在火光中忽明忽暗:"这些就是被献祭的萧氏嫡子。。。包括您胎死腹中的皇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