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祠堂内,月光透过斑驳的屋顶,洒下一片幽冷的靛蓝。沈砚舟静静地站在祠堂中央,他的指尖缓缓抚过梁柱上那道细微的裂缝,仿佛在触摸着岁月留下的伤痕。
那些被盐卤深深腌透的童尸,此刻在他的触碰下,指骨簌簌而落,如同一曲死亡的乐章。
某根指节上,套着的青铜环在黑暗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突然滚至供桌下。当它遇着香灰时,竟神奇地显形出蛇形暗纹,那暗纹扭曲蜿蜒,正是南疆巫盐教那令人闻风丧胆的噬心蛊图腾。
沈砚舟的心猛地一紧,他忽然想起在矿洞中时,谢明微那句意味深长的话——“三百口棺材”。
此时,供烛爆开的火星里,竟诡异地浮出父亲临终前攥着的谢氏玉珏拓纹,那拓纹在火光中忽明忽暗,仿佛在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秘密。
“公子!祠堂地砖在渗血!”随从惊恐的声音打破了祠堂的寂静,裹着砖石碎裂声传来。沈砚舟眉头一皱,迅速反应,手中的折扇如利刃般劈开青砖。
刹那间,暗河毒水裹着晶莹的盐晶喷涌而出,水面上浮着的玄铁箱在这股强大的力量冲击下,突然弹开锁扣。
三百卷浸透狼毒盐的血契如同瀑布般倾泻而出,每卷边缘那清晰的“巽”字暗码,正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仿佛拥有生命一般,正缓缓吞噬着谢明微的生辰星位。
那光芒一寸寸地侵蚀着,让人不禁心生寒意,仿佛看到了某种不祥的预兆。
阴山矿洞,子时时分,四周静谧得有些可怕。谢明微的银铃轻轻一震,第七颗盐晶瞬间破碎。此时,江怀砚的尸首正被磁粉吸附在岩壁上,那场景显得格外诡异。
谢明微蟒袍扫过满地红土盐渣,靴底碾碎的蛇形图腾突然迸射幽蓝火星,火花四溅间,她冷冷开口:“左贤王倒是舍得……”银针挑起南疆密信残页,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嘲讽,“拿北境盐脉换巫盐教的噬心蛊,这笔买卖,可真是划算。”
裴昭的孔雀翎如闪电般绞住通风口的刺客,翎尖淬的观音泪正与盐晶同源,二者相遇,竟散发出一种莫名的气息。
裴昭转头看向谢明微,问道:“总督可要留着这活口?”
谢明微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酷的笑容:“腌透了才有趣。”说罢,她忽然割开掌心,靛蓝毒血缓缓浇在尸首天灵盖。
混着荧粉的脑浆突然蠕动起来,逐渐凝聚成沈家祠堂的北斗星图。
而沈砚舟掌心血渍的位置,竟与矿洞深处的命局杀眼遥相呼应,仿佛冥冥之中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操控着这一切。
沈家地宫,弥漫着一股神秘的气息。
暗河水浪汹涌地冲开祖坟石门,沈砚舟的玉珏突然吸附在壁龛凹槽。磁粉自棺椁裂缝渗出,在空中缓缓凝成谢明微的虚影。
那虚影面容模糊,却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威严,仿佛从遥远的时空穿越而来。
“沈大人可看清了……”虚影的声音飘荡在空气中,带着一种空灵的回响。
她的幻象缓缓抚过三百口棺材,声音低沉而悲凉:“这些空棺本该盛着沈家血脉,如今却……”话未说完,却让人感受到一种深深的无奈和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