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董卓死了?现在的长安被王允和吕布共同把持?"展昭指尖捏着密报,裂纹瞳孔倒映着帛书上的"蟒魂溃散"四字。驿亭外的春雨斜扫入窗,将墨迹洇成蜿蜒的蛇形。
程昱裹着灰鼠大氅踏入檐下,骨筹在掌心捻出细响:"没错,贾诩要来找你,说是你邀请他来的,董卓之死影响重大,所以我亲自来寻你。"
手指突然戳向舆图上的许昌,"这毒蛇三日前焚了郿坞密库,带着一批西凉残部往兖州方向来了。"
刘备霍然起身:"天子如今才出虎口又陷群狼,那吕布哪里是什么忠臣,为人臣子,理应勤王。"剑鞘螭纹泛起赤芒,映出他眼底挣扎,"若此刻分兵西进,徐州怕是要。。。"
"青州新垦的田亩会被袁绍铁骑踏平。"
程昱冷声截断话头,骨筹扎入徐州方位,"陶谦的请帖是裹着蜜的刀,但徐州盐铁能养十万军。"他灰眸扫过展昭,"贾文和带着西凉铁骑的投名状,可你要想清楚死了条蟒蛇,但长安可不是只有这一条蛇。"
展昭的广袖拂过虚空,众生瞳映出两幅星图:西进长安的王道气运如赤龙盘旋,东取徐州的霸道棋路却凝成黑虎裂地。他蘸着冷茶在案上勾画:"王允刚愎,吕布桀骜,长安不出三月必生变乱。此时勤王,恰似扑火的飞蛾。"
程昱的血色卦象漫过青州舆图:"使君可知贾诩为何选此时来投?"
他指尖蘸血画出兖州与长安的粮道,"西凉军缺粮,贾文和看出来了董卓一死长安将会彻底失控,这是用西凉军换自己的安稳。"灰眸如刃刺向展昭,"而这疯子觉得,你和他是同类。"
展昭瞳孔金纹骤亮,虚空浮现贾诩黑袍曳地的虚影。那毒士腰间玉瓶游动着蟒魂残魄。"他要的是淬毒的刀,我要的是不沾血的鞘。"展昭忽然轻笑,茶汤泼灭血色卦象,"不过鞘里藏的剑,总得见血封喉。"
驿外春雨渐急,太史慈拍马赶来:"主公!徐州百万百姓要紧,子扬有要事禀报!"铁塔般的身影撞开竹帘,身后跟着抱算盘的刘晔,"这鬼天气,三日后淮河必涨水,要打徐州就得快!"
刘备望向默立檐下的荀攸。这位总领兖州内政的谋士,正用指尖接引雨水在青砖上演算:"使君,王业根基在民,不在玉玺。"
他突然抬眸,"攸昨夜收到文若叔父的密信,他又说了一次那句话,还说让我好好看看您的选择"
"说备是第二个王莽?"刘备轻笑,剑尖挑起陶谦请帖,"那便让天下看看,王莽的剑为谁而挥。"
荀攸满意的一笑,”在攸看来,您的选择,才是正道。“
驿外忽有马蹄踏碎水洼,徐盛玄甲污垢闯入:"禀主公!糜先生急报,陶商昨夜毒杀丹阳兵旧部,如今徐州城门大开,琅琊旧臣有不满意者被血腥镇压,如今城中乱作一团!"
少年将军喉结滚动,"陶谦被囚在府衙,陈元龙求主公速速入城定乱!"
刘备剑鞘"砰"地砸裂木案:"陶恭祖仁厚一生,怎会养出这等豺狼!"
玄氅下的手背青筋暴起。他猛然转身望向展昭,后者指尖星火正烧穿徐州舆图:"陶商这是想弑父夺权,城内已血流成河,玄德公,这是天赐入徐之机!"
程昱的血色卦象漫过青州舆图:"陈登以清君侧之名开城,却未缴丹阳兵械。"他骨筹扎入下邳方位,"此乃请君入瓮,亦是驱虎吞狼。"
"那便做一回虎。"刘备按剑出鞘,雌雄剑光劈开雨幕,"传令子义、宣高领轻骑为先锋,两个时辰内接管四门!流民队扮作粮商混入,迅速安稳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