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您都六十多人的人了,骨头脆得跟刚从地里挖出来的萝卜似的,轻轻摔一下,骨头‘咔嚓’一下就能碎掉。
&esp;&esp;骨头碎掉,就很难严丝合缝地长好了。
&esp;&esp;譬如我师傅虞总教头,就是因为小腿骨头断掉后没长好,长歪了,才变成个瘸子,连禁卫军总教头的差事都丢了。
&esp;&esp;您老这身体,跟我师父比起来可没得比,搞不好啊,您后半辈子就得瘫在床上了。
&esp;&esp;啧,那也太惨了!”
&esp;&esp;周氏气结:“你威胁我?”
&esp;&esp;不等姜椿回答,她又开口道:“虞安城虞总教头是你师父?他那样性子的人儿,怎可能收个女子当亲传弟子?”
&esp;&esp;姜椿好脾气地解释道:“不是‘师父’,是‘师傅’,‘太傅’的‘傅’,不正式拜师,不入师门,夫君只是请他来教导我些拳脚功夫而已。”
&esp;&esp;周氏大为不解:“桉哥儿给你请的师傅?桉哥儿甚时候变得如此不着调了?”
&esp;&esp;一定是这个屠户家的闺女将他给带坏了!
&esp;&esp;姜椿笑嘻嘻道:“夫君不着调的时候多着呢,可惜呀,都是说不得的……”
&esp;&esp;周氏:“……”
&esp;&esp;她一个过来人,哪里听不明白这话的隐喻?
&esp;&esp;这下她不但脑袋疼,耳朵也疼了。
&esp;&esp;就没见过这般,这般不要脸的女子,真是甚话都敢说啊!
&esp;&esp;
&esp;&esp;不管周氏是真头疼也好,还是装头疼也罢,庄氏还是打发人去太医院请了个太医来。
&esp;&esp;有病治病,没病就请个平安脉。
&esp;&esp;太医个个都是人精,即便周氏身子康健,也不会点破,寻了个无关紧要的小毛病,给开了副调理身子的方子,然后拿着庄氏给的赏银走了。
&esp;&esp;婆母“病”了,庄氏、李氏以及秋氏三个当儿媳妇的肯定得侍疾。
&esp;&esp;三人都杵在这里,周氏嫌人多看着心烦。
&esp;&esp;但谁都不肯走。
&esp;&esp;自己走了,妯娌却在这里侍候老太太,回头岂不要被人说自己没孝心?
&esp;&esp;旁人的议论她们兴许不在意,就怕郎君回来了,听闻此事后,与自己生嫌隙。
&esp;&esp;姜椿见状,插嘴道:“那你们就分成三班,每班几个时辰,轮流照顾老太太呗。”
&esp;&esp;甚至还拉上钟文谨:“其实我跟二弟妹也想表孝心,索性分成五班,咱们五人轮流值班,如此母亲跟两位婶子也能轻省点。”
&esp;&esp;钟文谨闻言,立时附和道:“对对对,我跟大嫂年轻力壮,多分给我们几个时辰也不妨事。”
&esp;&esp;宋时初、宋时音跟宋时玥三姐妹闻言,互相对视几眼,然后派最受周氏疼爱的宋时音出来说话。
&esp;&esp;宋时音着急忙慌道:“祖母,我们几个当孙女的也能照顾您,我们也要加入值班,索性就分成八班呗。”
&esp;&esp;周氏直接给气笑了:“八班?你当我这松鹤苑是菜场呢?来来去去的,存心不让我好好歇息是?”
&esp;&esp;宋时音撒娇道:“人家只是想表下孝心嘛。”
&esp;&esp;对着这个与自己已逝的母亲与七八分像的孙女,周氏脸上的表情略微柔和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