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瑾瑜见状,知道不能逼得太紧。便不再说一句话,只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她。
陈媛的情绪渐渐平静,纪瑾瑜才问道:“媛姐姐,你要我帮你做什么?”
陈媛这才抬起头来,纪瑾瑜看着一愣。
她双目通红,脸上还残留着泪痕。
奇怪的是面上并不见悲戚,却有着如浴火凤凰劫后重生般的坚韧:“你去跟我母亲说,不要跟慕容家退婚,我愿意嫁过去!”
什么?
纪瑾瑜瞪大了眼睛,怎么也没有想到陈媛的要求居然是要嫁到慕容家。
“媛姐姐!”,纪瑾瑜想也没想就说道:“你可知道不是舅母不让你嫁,只是慕容小将军已经死了,他……”
“啪!”
纪瑾瑜话未说完就被陈媛扬手甩了一个巴掌,愕然、惊讶、纪瑾瑜被这一巴掌打得懵了头,睁大了眼睛不知所措地看着陈媛。
陈媛却声色俱厉地冲着她喊道:“谁说他死了?不许你咒他,谁也不许咒他!”
“媛姐姐……你冷静一点……”。
纪瑾瑜看着她这个样子,像是在清醒与癫狂之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生怕说错一句话,就让她走火入魔。
在她原来的世界,精神病患者大多都是被刺激过度受不了才会发疯的!这样人要多顺着她。
纪瑾瑜刚想顺着陈媛的话说,陈媛就搂着她,悔恨交加喃喃道:“瑾瑜妹妹……是姐姐不好,姐姐不该打你,你莫怪我……”,说着她拿起纪瑾瑜的手,往她的脸上拍:“妹妹,你打我吧,你打回来,你打回来……”
“媛姐姐”,纪瑾瑜大声的喊着她的名字:“媛姐姐,你冷静点,媛姐姐,我不疼的!真的,我不疼的!”
“真的?”陈媛像做错事的小孩一样不知所措。
“真的!”
“瑾瑜妹妹……”陈媛又哭倒在纪瑾瑜怀里,“我知道,在你们眼中,他是死了。但是在我眼里,他没有死,他一直活在我身边,陪着我说话,他会买酸甜可口的冰糖葫芦给我吃,会稍了外面的木剑给我玩,他就像原来一样,就活在我的心里,一天也没有离开过……”
原来,陈媛也知道他死了,只是不承认罢了。
陈媛声泪俱下:“订亲之后,他每一日都会派人来请安,或是带了稀奇的东西,或是带了他写的信,有时候什么都没有,就带句话……他一连三天都没有影,我就猜到他要出事。我就想着,不管怎样,生也罢,死也罢,横竖我要与他一起的。他要是不中用了,我就守着他;他要是死了,我就守着他的灵位。我绝不离开他……
你们能劝得了我一时,劝不了我一世。除非日日夜夜找人看着我,否则,我总要随了他去的。不是活着为他守节,就是死了到底下陪他。
瑾瑜妹妹,求你对我母亲说,不要与他们家退亲,让我嫁过去,我要嫁过去守着他。要不然,他一个人没有人说话,该多寂寞。
他们都当我疯了,我没疯。我就想守着他,这都不行吗?让我嫁过去,给陈家挣一座贞节牌坊,全了父亲的名声,至于母亲那里,就权当我死了吧!”
说完,陈媛又哭倒在纪瑾瑜怀里。
陈媛的哭泣声让纪瑾瑜听的莫名揪心,哪一段爱情开始的时候不是甜言蜜语,山盟海誓?可是到最后却在鸡毛蒜皮之中两两指责起来,原来的情深似海变成了相互嫌弃。她见多了为了利益劳燕分飞的情人,也见过了中途变心的伴侣。
如陈媛这般刻骨铭心她是头一回见到,深深地震撼了她。
此刻心中涌起的不知是感动还是佩服,纪瑾瑜点点头答应她:“好,我帮你去跟舅母说。”
陈媛却平静了下来:“我母亲答应也好,不答应也罢,横竖我就只有这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