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十分钟后,他端出来一口锅,里面放着些瓶瓶罐罐,还有两把刀。
&esp;&esp;他抱着锅到了客厅,放到茶几上,然后扫视一圈看这儿有没有陆屿行其他的私人物品。
&esp;&esp;陆屿行站在客厅边缘一块空地上,没有抬眼往四周乱看。
&esp;&esp;他跟商玦争了三年,彼此都对这种对立的关系习以为常。但在这个地方,他们做过最多的事,不是争吵,而是接吻。
&esp;&esp;商玦简单搜寻一遍,没找到别的,说:“暂时就这些,以后要是我发现其他你买的东西,微信联系还你。”
&esp;&esp;陆屿行没回答,而是问:“眼睛我看看?”
&esp;&esp;商玦怔了下,既没动弹,却也不知道怎么说拒绝。
&esp;&esp;大概是因为他认识的那个陆屿行,不会提出来说要看他的伤口。
&esp;&esp;他不吭声,陆屿行就自己走过来,抬手轻轻撕开贴在商玦眼周的医用胶带。
&esp;&esp;两条尚未结痂的口子,尤其在眼睛上的那一道很显眼。陆屿行用指腹按住伤口下的皮肤,凑近了点看。商玦的眼球在他指腹下动了动,隔着一层薄薄的眼皮,那触感很奇妙。
&esp;&esp;那伤口不算浅,商玦的眼皮很单薄,便给人一种,那片碎瓷片划得再深一些,就会伤到眼球上的感觉。
&esp;&esp;“你爸打的?”
&esp;&esp;商玦不想跟他解释那么多糟心的家庭关系,抬起眼看陆屿行拧紧的眉头。
&esp;&esp;后者的手掌贴在他脸侧,掌心干燥又温暖,商玦很轻微地偏了一下头,眼睛上的伤口便在陆屿行的指腹上蹭了一下。
&esp;&esp;陆屿行的手指僵住一瞬,随后慢慢松开了。
&esp;&esp;商玦:“田邈那边怎么说?要找你麻烦?”
&esp;&esp;“他家人来了一趟,本来说要去警局告我,看到我头上的伤就歇了。”
&esp;&esp;“老王找过你吗?”
&esp;&esp;陆屿行:“嗯,刚回来就让我去他办公室了。说我先动的手,要我跟田邈道歉、经济赔偿。”
&esp;&esp;“你怎么说的?”
&esp;&esp;“赔偿可以。”
&esp;&esp;道歉不可能。
&esp;&esp;陆屿行说完,看到商玦表情凝重地垂眼思索,冷声问:“想说我冲动了?”
&esp;&esp;商玦轻轻撇嘴,想:我现在有什么立场教训你?
&esp;&esp;他转头看向茶几上的锅,说:“要不要我给你找个袋儿装?”
&esp;&esp;这一大堆零零碎碎的,万一走路上掉一个,他可不知道陆屿行这颗脆弱的脑袋能不能经得起反复弯腰。
&esp;&esp;“……”
&esp;&esp;陆屿行:“算了,我带回去也用不上。”
&esp;&esp;商玦皱眉:“你耍我是吧?”
&esp;&esp;“……你以为我像你?”陆屿行转身往外走。
&esp;&esp;商玦跟着他走了几步,在玄关处停下来,没出去送他。
&esp;&esp;他俩现在的关系,送人就显得太超过了。
&esp;&esp;开门时,陆屿行回头看了他一眼,说:“锅你留着煮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