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也悸浑浑噩噩的睡过了一个上午,除了上课没抬起过头,上完了中午最后一节地理科学后又低下头时,衣角被人理了理。
他抬起头去看,对上了对方的那双深褐色永远无波无澜的眼睛。
“先去吃饭吧,回来再睡。”
温也悸的动作顿了一下,抬头去看教室正前方挂着的时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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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应过来这是午饭下课,温也悸歉意的说了一声抱歉,站起身,没料大脑一瞬间供血不足,踉跄了一下,想伸手去扶桌子,手却抢先一步被人攥住。
谢抚恹抓住温也悸的手,舒翔和崔逾已经非常熟练且快动作的从抽屉里拿出葡萄糖兑水去了。
许桉从后面轻轻托着温也悸的背等着对方缓过来,看温也悸的身姿稳定住才轻蹙着眉问,“你这毛病跟谢班学的吧?”
等眼前那片黑渐渐消散,温也悸才慢慢摇了摇头,抱歉还没说出口,一杯冲了葡萄糖的水和俩颗巧克力已经递到了眼前。
陆以明瞟了一眼俩个人还握着的手,直接把巧克力递给了谢抚恹。
余晓糖拽着陈婷的手臂叹了口气,该说不说,他们配合的倒是不错,这样下去他们以后上大学都可以做应急救援人员了。
情况稳定下来,温也悸才摘了口罩喝了口几个人刚冲的葡萄糖水跟着一起去吃饭,结果陈婷一回头看见他脸色苍白的样子吓了一跳,他又送出去了一声抱歉。
得了冒菜的教训,这次没人再去尝这个难吃的牛逼的东西什么味道,转头去一二窗口选了几个还算清淡的菜。
当然,宜城的菜再清淡也清淡不到哪去,每个菜都有逃不掉的辣椒。
温也悸忍着反胃吃了一点,最后还是找了个借口去了趟厕所给吐干净了,直到后来的好几天他都是这样,在学校就是埋着头带着口罩睡,中午吃多少吐多少。
吃完饭,一群人回教室,舒翔把躺椅拆开一个一个的检查了一遍,没问题后挪了挪位置,把靠窗的桌椅移开,然后把躺椅搬到阳光能透过窗户照耀到的地方,把躺椅排成一排。
崔逾和陆以明把多余的纸箱折好放进垃圾桶,陈婷和余晓糖把自己买的草莓毯子拿出来一张躺椅放了一张。
温也悸带着口罩,浑身发软,累的站不稳,过了好一会儿,站在他身边的谢抚恹开口,“先和我睡吧。”
他说了这么一句话,像是一个邀约,却又不仅仅只是这个一个邀约,更像他在对温也悸说,“先留下看看吧,先留下看看吧。”
可能确实是因为自己处于抑郁状态,情绪不对劲,温也悸听见这句话,莫名的想流眼泪。
又过了很久,温也悸点头应下,不知是应那句“先和我睡吧”还是应背后藏着的那句“先留下看看吧。”
应了好,于是他们一起安静的躺在了那张不大的躺椅上,听着另一个人挨的很近很近的呼吸声休憩。
在下课铃响起的前五分钟,陆以明醒了过来,在他愈加减少的睡眠时间里,他开始更加频繁的看到那个人,那股疼痛让他无论在怎样咬紧牙关也缓不过去,他擦了擦眼角的泪,又走到谢抚恹的躺椅旁。
不到七十厘米宽的折叠椅上半躺着俩个人,教室里开了暖气,俩个人都脱了外衣,只留下一件单薄的里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