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这话,毫无新意。
继续往另一边挪屁股,挪到廊柱旁挪不动了,就把身体靠上去缩起来,继续口齿不清含含糊糊非常迅速地说:“我不需要接。”
想了想强调道:“不需要你接。”
季恪还是笑。
带情绪的话永远比不带情绪的话动听。
动听许多,令他喜不自胜。
“送去你师门的东西还得用么?那些皆是我自己的稚拙心思,不知是否和你们的意。我不太会送礼,不太会……讨人欢心,我便想着只要你们不讨厌就好。对了,行风真人的回信我已收到,是你代笔吧?”
姜宣顿时惊讶:“你怎么瞧出来的?!”
口齿清晰,精神头十足,目光和语气里带着一点点悲愤。
如此鲜活,季恪笑得更浓烈了。
“很好瞧出啊,无论措辞还是字体都不情不愿,除了你,又有谁会对我如此呢?”
姜宣:…………
糟糕,弄巧成拙。
他的脸颊有些红,目光也有些闪烁,顽强地装作不在意,再次口齿不清含含糊糊非常迅速:“你别自作多情了。”
“没有,绝对没有。”季恪坚定地摇头,“如今我只是径自努力与全数接受,别说自作多情,我连希冀都不曾有。宣儿,我跟从前不一样了,已经想得非常透彻。不止是你我之间,很多很多事我都想透彻了。”
姜宣:………………
他想到了王至对他说的话。
季恪所谓的“想透彻”,是否包括那些呢?
突然之间,他想开口问一问,或是至少表达一下感谢,然而犹豫半晌,斜觑了季恪棱角分明的侧脸半晌,还是决定算了。
首先季恪曾嘱咐王至不能说,他若问就是卖了王至。
虽然王至乃是备受信任的近臣,事情穿了应当也不会有什么后果,但终归不好。
现在也不是问的时候。
“盛年而崩,众叛亲离,一生不得片刻安乐。”
他根本不信这些,可是这话近来依然像一柄悬在头顶的利剑、一片始终笼罩无法散去的阴云。
仓皇一问,除了让季恪难受,增加他的负担,没有任何好处。
“方才我看见孩子们打雪仗,一时特别羡慕。”季恪这时又说,“我虽长于京城,但被皇子的身份所缚,童年很少玩乐,打雪仗更是不可能。宣儿你常年在师门,那边没有这么大的雪,应该也没打过雪仗吧?眼下无人,坐久了冷,不如我们一起玩一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