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琴听见那句心声,面无表情的脸上似乎连眼皮都没动一下,但心底却几不可察地掠过一丝波澜。
您妈来了?
这称呼……倒是有点。。。。。。
她抬步,朝着那个僵在原地、手里还攥着木头玩意儿的年轻皇妃走去。
脚步声不重,落在石子路上却像敲在每个人的心坎上,尤其是跪伏在地、抖得像秋风落叶般的宫人们。
空气凝滞,连鸟雀都噤了声。
苏妲己感觉那道冰冷的目光钉在自己身上,从头到脚,仿佛要把他每一根汗毛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手里的檀木蝴蝶刀此刻重若千斤,又烫得像块烙铁。
藏?往哪儿藏?他连动一根手指的勇气都没有。
太上皇停在他面前,距离不过三步。
那股无形的威压几乎让他窒息,周围跪着的宫人里,已经有心理脆弱的开始小声啜泣,但又死死捂住嘴不敢发出声音。
武琴的视线落在他手中的木刀上,停留了片刻,声音平淡无波,听不出喜怒:“这把蝴蝶刀,倒是比先前听闻的那把,更精巧些。”
苏妲己猛地一颤,脑子嗡嗡作响。
她、她怎么知道还有先前那把?
是陛下说的?
陛下都跟她说了什么?!
难道昨晚……他不敢想下去,巨大的恐惧攥紧了他的心脏。
他只能拼命点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一点声音,脖子僵硬得像要断掉,点头的幅度小得几乎看不见。
武琴看着他煞白的小脸和惊恐的眼神,还有那死死攥着木刀以至于指节都发白的手,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皇妃不必如此惊惶。”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他微微颤抖的身体,似乎带上了一点难以捉摸的意味,“寡人还不至于因为一把木刀,就吃了你。”
苏妲己听着这话,非但没有放松,反而抖得更厉害了。
【您是不吃人,您可能直接喂狼……】
他拼命把这个大逆不道的念头压下去,只觉得膝盖发软,几乎要维持不住站立的姿势。
太上皇说不吃他,可她那眼神,分明像在打量一件有趣的、但随时可以捏碎的玩物。
她越是平静,他就越觉得下一秒自己可能就要人头落地。
旁边的宫人们更是恨不得把自己缩进地缝里,连呼吸都小心翼翼地压着,生怕自己哪个动作不对,就成了皇妃的陪葬品。
武琴又看了他一眼,似乎对他这副吓破了胆的模样失去了兴趣,又或许是觉得逗弄得差不多了。
她没再多言,只是淡淡地收回目光,从他身边走了过去,仿佛他和他手里的木刀,以及这一地的狼狈,都不过是路边无关紧要的尘埃。
直到那迫人的身影带着随从消失在小径尽头,苏妲己才感觉自己僵硬的身体稍微恢复了一点知觉,腿一软,差点也跟着跪下去,幸好及时扶住了旁边的一棵树。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了。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寂静中,一名宫女脚步匆匆地赶来,显然是有急事。
她一看到这阵仗,特别是太上皇那张冰冷的脸,吓得腿一软,差点也跪下去。
但良好的宫廷训练让她稳住了身形,先是规规矩矩地对着武琴行了个大礼,然后才转向苏妲己,又是一个标准的请安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