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的喧嚣散去,宾客们陆续离开,只剩下满地的白菊花瓣和空荡的会场。维克多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拽住摩根的胳膊,将他拉到角落。
"摩根!"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压抑的怒火,"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摩根眨了眨眼,一脸无辜:"怎么了?"
"怎么了?!"维克多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你娶妻子就娶妻子,为什么非要娶一个有孩子的女人?还表现得像个——像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蠢货!"
摩根的表情瞬间变得委屈又倔强,活像个被长辈训斥的年轻人:"维克多,你懂什么?"
"我不懂?"维克多冷笑,"你可是猎荒者的指挥官!现在却整天围着女人转,连训练都丢给埃隆!"
摩根撇了撇嘴,语气里带着几分幼稚的固执:"查尔斯现在连话都不会说,他懂什么?等他长大了,自然会把我当父亲。"
"你——!"维克多瞪大眼睛,一时语塞。
这算什么理论?一个连话都不会说的孩子,将来就会莫名其妙认他当爹?维克多看着摩根那副理所当然的表情,突然有种荒谬的无力感。他的目光扫向不远处——查尔斯的母亲正温眺望天空,幻想美好未来,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仿佛完全没注意到这边的争执。
维克多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摩根的脑子绝对被恋爱洗烂了。
"听着,"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我不管你有多爱她,但作为猎荒者指挥官,你有责任带队采集物资,而不是把所有事情都推给埃隆!"
摩根歪了歪头,突然露出一个甜蜜到令人作呕的微笑:"但埃隆做得很好啊,而且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
"什么更重要的事?!"
"陪我的妻子和孩子啊。"摩根理直气壮,"物资可以再采,但查尔斯的成长只有一次。"
维克多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反驳这种荒谬的论调。他盯着摩根看了几秒,最终只能狠狠甩下一句:"你真是疯了!"
说完,他转身大步离开,靴子踩在花瓣上发出轻微的碎裂声。
摩根站在原地,目送维克多走远,嘴角的笑意渐渐褪去。他抬手整了整衣领,眼神重新变得冷静而锐利。
"父亲?"他低声自语,嗤笑一声心底嘲讽道:"真是个好借口。"
查尔斯的母亲正站在不远处,金发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晕。她似乎察觉到他的视线,转过头来,冲他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摩根的眼神瞬间变了——方才的锐利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溢的幸福与宠溺,仿佛他真的只是一个沉醉在新婚喜悦中的男人。
——完美的伪装。
他缓步走向她,伸手轻轻抚过她的发丝,动作轻柔得令人心醉。然而在心底,他的思绪却冰冷而清晰:
转移怀疑的最好方法,就是制造矛盾,转移注意力。
维克多算什么?不过是个固执的典狱长,困在过去的规则里,满脑子都是秩序与责任。他以为自己在监视摩根,却不知道自己的每一步反应都在摩根的预料之中。
——他永远只会是个典狱长。
摩根低头,在查尔斯母亲的额头上落下一个轻吻,唇角的笑意温柔得无可挑剔。
——而雷德?
早晚有一天,维克多会被自己从雷德的手中夺过来,变成“他的”典狱长。
到那时,这座灯塔,才真正属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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