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言放下手中的钢钎,金属工具在岩石上磕出一声轻响。他拍了拍沾满尘土的双手,犹豫片刻,还是朝着桑吉诵经的方向走去。。
岩壁旁,桑吉盘腿而坐,手中的转经筒匀速转动。夏豆靠在他身边,小手攥着半块没吃完的压缩饼干。胥童站在稍远处,金属面甲微微低垂,看起来挺困的。
寡言在距离他们三步远的地方坐下,没有靠得太近。他粗糙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地上划着线,耳朵却竖起来听着桑吉低沉平稳的诵经声。
"。。。。。。诸法无我,涅盘寂静。。。。。。"
藏语的经文像流水般淌过,寡言紧绷的肩膀不知不觉放松下来。他闭上眼睛,第一次认真感受那些陌生的音节。远处,其他人仍在热火朝天地搭建住所,工具碰撞的声音此起彼伏。
胥童的电子眼转向寡言,光圈微微收缩,但很快又转回去继续聆听。夏豆歪着头看了看这个新来的听众,把手里剩下的半块饼干往前递了递。
寡言摇摇头,嘴角却难得地松动了一下。他重新闭上眼睛,任由桑吉的诵经声洗去满脑子的锻造图纸和机械构造。
墨渊扫了眼四周,人群喧嚣吵闹。
他径直走向裂谷路口那个坡一处凸起的岩台下,这地方干燥平整就是风大,视野开阔,能同时观察到裂谷内外的情况。他卸下合金瓶放在手边,军靴底在岩石上蹭了蹭,确认没有碎石硌人坐下。
裂谷里的谈笑声渐渐小了,但墨渊的眼睛始终半睁着。他不需要参与那些无意义的社交,也不关心他们所谓的"新生活"。生存就是生存,不需要那么多矫饰。
夜风掠过岩台,吹动他额前的碎发。他将军用外套的领子竖起,挡住后颈。呼吸逐渐变得绵长,但肌肉依旧保持着随时能爆发的状态。
墨渊半阖的眼皮突然抬起——他感觉到一个小小的身影正艰难地往岩台上爬。
夏豆的小手扒着岩石边缘,单薄的身子被风吹得摇晃。她穿着明显大几号的旧棉衣,袖口已经磨得发白,空荡荡地垂着。
墨渊大手一捞,把那个瑟瑟发抖的小身子揽进怀里。
"。。。。。。"夏豆仰起脸,呆滞的眼睛映着月光。她的小手揽住墨渊的脖子,冰凉的手指触到他温热的皮肤。
墨渊皱眉。他不明白为什么这孩子总跟着自己。
远处,桑吉的诵经声停了。小喇嘛"看"向岩台的方向,嘴角微微扬起,又继续转起经筒。
夏豆在墨渊怀里拱了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她身上有股淡淡的尘土味,混合着刚才分到的水果糖的甜香。墨渊僵硬地调整了下手臂,尽量让她靠得稳当些。
白月魁站在岩壁的阴影处目光落在远处岩台上的墨渊身上——那个总是与人群保持距离的身影,此刻怀里却小心翼翼地抱着夏豆。
她眼神中的锐利稍稍软化。曾几何时,她不能理解墨渊这种近乎偏执的疏离。但现在,看着他在寒风中为那个孩子挡风的样子,某种复杂的情绪在心中泛起。
也许。。。他并非真的冷漠。
骨球的白光微微闪烁,映照出她若有所思的侧脸。白月魁移开视线,不再深究这个念头。
另一边,寡言独自坐在一块突出的岩石上。他粗糙的手指无意识地摆弄着一截铁丝,眼神却飘向远处的城市废墟方向。那张总是沉默的脸上罕见地浮现出思索的神色像是在想着明天的任务。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布满老茧的双手,又望向正在听桑吉诵经的几个老人。铁丝在他指间弯折成一个奇怪的形状,像是某种未完成的工具设计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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