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魁摇了摇头,抬手示意队伍停下。
"先休息。"她简短地说道,目光扫过那两个蜷缩在角落的红雾感染者,"带上他们,但保持距离。"
感染者瘫倒在地,间歇性地抽搐着。他们的四肢诡异地扭曲,仿佛大脑、小脑和脊柱各自为政,身体不再受统一的意志控制。皮肤下的红斑如蛛网蔓延,每一次痉挛都伴随着嘶哑的、不成人声的呜咽。
山大蹲坐在一块风化严重的岩石旁,粗壮的手臂搭在膝盖上。下了高原后,他原本紫红的脸膛褪成了蜡黄色,不再因寒冷和缺氧而涨红,但眉宇间的沉重却更深了。他盯着那两个发病的同乡,厚实的嘴唇抿成一条线想着他们有可能的结果。。。。。。
他摇了摇头不敢往下想了。
夏豆缩在卡车轮胎旁,小小的身体几乎要陷进阴影里。她睁着空洞的眼睛,看着感染者抽搐的模样,却没有哭,也没有闹。惊吓太多,这孩子已经麻木了,像一具被抽空了情绪的躯壳。
碎星走过来,拍了拍山大的肩膀:"别想了,先顾好活着的。"
山大沉默地点了点头,手臂绷紧了一瞬,又缓缓松开。他看了看剩下的健康藏民,又看了看那两个挣扎的感染者,心里像是压了一块沉甸甸的石头。
墨渊靠在远处的断墙边,合金瓶在指间无声地转动。他的目光掠过夏豆,又落在那两个车上的感染者身上,眼底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波动,但很快又归于沉寂。
晨光刺破云层,洒在荒芜的旷野上。白月魁站起身,拍了拍沾满尘土的衣角,简短地命令道:"上车。"
众人沉默地爬进卡车车厢,机械地分食着所剩无几的压缩饼干。干涩的碎屑噎在喉咙里,就着几口水硬吞下去。夏豆蜷缩在角落,小口小口地啃着,仿佛这样能让食物撑得更久一点。
突然,地面开始震颤。
"又来了。。。。。。"碎星低声咕哝,扶住车厢壁。
地震对于这群人来说早已是家常便饭,但随之而来的却是另一种不适——地底深处传来的诡异电磁波动,混合着紊乱的星球磁场,像无形的针刺进每个人的头颅。几个藏民捂住嘴,干呕了几声。
白月魁握紧方向盘踩下油门,卡车在颠簸中缓缓前行,扬起的尘土模糊了后视镜的视野。
下一顿饭在哪里?
这个念头在她脑海中盘旋。城市废墟里的物资早已被搜刮殆尽,高墙内的储备又不可能获取。或许该冒险去更远的军事仓库?但那里很可能已经被噬极兽占据。。。。。。
她瞥了一眼后视镜——车厢里,藏民们萎靡地靠在一起,两个红雾感染者的抽搐似乎减轻了些,但皮肤下的红斑却扩散得更广了。夏豆呆呆地望着窗外,手里还捏着半块没吃完的饼干。
白月魁的目光落在副驾驶的墨渊身上,晨光透过车窗在他冷峻的侧脸投下细碎的光斑。他正望着窗外,黑色碎发下的眼眸深邃而难以捉摸。
"怎么把他给忘了。。。"白月魁在心里暗忖,指尖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临渊者外骨骼似乎感应到她的思绪,肩甲处微微震颤。
那些怪物都无视他,想起这个白月魁眯起眼睛。如果把车停在重度污染区外围,让墨渊独自进去搜寻物资。。。但随即一个新的担忧浮上心头——他会不会就此一去不返?
墨渊似乎察觉到她的视线,转过头来。四目相对的瞬间,白月魁看到他眼底闪过一丝了然,仿佛早已看透她的盘算。他嘴角扯出一个几不可见的弧度,像是一种无声的嘲讽。
"你在想什么?"白月魁直接开口,声音比想象中还要沙哑。
墨渊没有立即回答。他的目光越过她,落在后车厢里蜷缩的夏豆身上。小女孩正抱着膝盖,呆呆地望着自己的脚尖。
"东边三公里,"他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有个地下仓储中心。"
白月魁的手指收紧,他怎么知道?他到底什么时候知道?知道多少没说的信息?
"你一个人去。"白月魁这不是询问,而是陈述。
墨渊的目光重新回到窗外,晨光在他眼中映出金色的细线。"需要清单。"他淡淡道。
车厢里的气氛突然变得微妙起来。碎星和山大交换了一个不安的眼神,桑吉小喇嘛的诵经声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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