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渊猛地睁开眼睛,冰冷潮湿的空气灌入肺部。他迅速坐起身,发现三人都被雨水淋透,衣服湿漉漉地贴在身上。他伸手探向女孩和黄毛的脖颈——皮肤冰凉,额头却烫得吓人。
黄毛的情况更糟,断臂和断指的伤口被雨水浸泡得发白溃烂,边缘已经泛出可疑的灰绿色,散发出淡淡的腐臭味。墨渊皱起眉——这两人的体质太差了,换作他们部队的人,这种伤至少能撑三天不感染。
没时间耽搁。他一把将两人拖上板车,黄毛在昏迷中痛苦地闷哼一声,而女孩只是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
墨渊的胃里传来尖锐的绞痛,但他只是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抓起板车把手就往外走。泥泞的小路让板车不断打滑,他的军靴深深陷进泥里,又艰难地拔出来。
一个皮肤黝黑的干瘦老头,正蹲在自家篱笆旁抽旱烟。一看到墨渊拖着板车走近,老头立刻站起身,眯起眼睛打量着他们满是泥污的衣着。
"城里来的?"老头扯着嗓子问,方言浓重得像是含着石头在说话,"这几天咋恁多车往山里头跑?城里出啥事了?"
墨渊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能绷着脸,指了指板车上昏迷不醒的两人——女孩脸色潮红,呼吸急促;黄毛的伤口已经发黑,散发出一股腐臭味。
老头凑近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哎哟!这娃咋弄成这样!"他转身朝屋里吼了一嗓子,"老婆子!快拿烧酒和干净布来!"
一个系着围裙的老妇人急匆匆跑出来,看到板车上的惨状,立刻双手合十念了句什么,然后拽着墨渊的袖子就往屋里拉。
墨渊的肚子饿得发疼,但还是先帮着把两人抬进屋内。老妇人利落地撕开黄毛的袖子,看到溃烂的伤口时皱起眉,转头对老头说了几句方言。老头点点头,从柜子里翻出个脏兮兮的玻璃瓶,里面泡着某种草药。
墨渊看着老农夫妇熟练地清理黄毛的伤口,用草药酒消毒包扎,动作虽粗糙却有效。他站直身体,右手握拳抵在左胸口,郑重地向两人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这是他能想到的最直接的感谢方式。
老农愣了一下,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恍然的神色。他咂巴着旱烟,用浓重的方言嘟囔道:"哦,是个外国兵娃子啊?难怪听不懂咱说话。"
老妇人一边给女孩额头敷上湿毛巾,一边笑着摇头:"莫事莫事,救人要紧。"她指了指灶台,锅里正冒着热气,"饿了吧?有馍,有菜汤。"
尽管语言不通,但热腾腾的食物和干燥的衣物已经说明了一切。墨渊紧绷的肩膀稍稍放松,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门外,用简单的词汇尝试交流:"危险……城里……不能回去。"
老农夫妇对视一眼,老头突然起身走到窗边,指着远处山路上闪烁的车灯,表情严肃地说了几句。虽然听不懂,但墨渊从他比划的手势中读懂了警告——有人在搜捕什么。
黄毛在昏迷中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而屋外的车灯越来越近。
“砰——!”
木门被粗暴踹开,五名全副武装的制式士兵冲了进来。为首的壮汉一把推开老农,目光扫过屋内,突然定格在板车上的直播女孩身上。
“找到了!”他狞笑着举起手中的电子屏,上面显示着白月魁的画像,“这女的在哪?说!”
墨渊眯起眼,盯着画像看了两秒,摇头:“Ichkennesienicht。”(我不认识她。)
士兵们面面相觑,显然听不懂。其中一人烦躁地举起枪托就要砸向墨渊,却被同伴拦住:“别费劲了,技术部分析过直播录像,这男的就是个语言能力低下的傻子。”
他们粗暴地翻遍农舍,连灶台下的柴堆都没放过。老农夫妇缩在墙角,敢怒不敢言。
当士兵们拽起昏迷的黄毛时,直播女孩突然惊醒,虚弱地尖叫:“别碰我哥!”
为首的士兵冷笑一声,扯住她的粉紫色头发:“那就带我们去找画上这个女人!不然——”
他的枪口抵住了黄毛腐烂的伤口。
女孩满脸泪水,踉跄着扑向士兵,颤抖的手指拼命去推那支抵在黄毛伤口上的枪。
"她。。。她丢下我们自己跑了!坐飞行器!"女孩抽噎着指向自己掉在地上的手机,"直播回放。。。你们查回放啊!"
士兵盯着她看了两秒,突然咧嘴露出狰狞的笑。
"砰!"
枪声震碎了屋内的寂静。黄毛的胸口瞬间炸开一个血洞,破碎的内脏和骨渣溅了女孩满脸。她呆滞地跪在原地,瞳孔紧缩成针尖大小,连尖叫都卡在了喉咙里。
老妇人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老农则抄起板凳狠狠砸向士兵:"畜生!滚出我家!"
领头的士兵轻松躲开,冷笑着踹翻女孩:"浪费老子时间。"他们扬长而去,靴子故意踩过黄毛尚未凉透的尸体。
屋内死一般寂静。老夫妇颤抖着抱在一起,而女孩瘫坐在血泊中,粉紫色的头发被染成暗红。墨渊的拳头捏得咯吱作响,却终究没有动作——现在爆发,所有人都得死。
半晌,老农默默包了几个馍塞给墨渊,颤抖的手指指向后门:"走。。。快走吧。。。"他的眼里满是恐惧与愧疚。
屋外还在下雨,而女孩像具行尸走肉般被墨渊拖上了板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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