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且不论,郦家祠堂的钥匙在你手上,对吧?”
吴景澜眯了眯眼,唇角微勾,似笑非笑,“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身为一个地缚灵,管家的皮肤当然苍白到毫无血色。但吴景澜的“威胁”一出,他煞白的脸竟然在刹那间白到了透明。
【长官,真不是我!】
吴景澜也没想到他竟然这么不经吓,双膝一软,“扑通”一下就跪了。
【请长官明鉴,小人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当真什么都不知道啊!】
管家仿佛生怕吴景澜真把他当凶手,匍匐在他脚下,连声申辩,就差给他磕头以证清白了。
眼见气氛渲染得差不多了,吴景澜这才开始问话:
“那你便先说说祠堂的锁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吧。”
他先问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这、这个……】
可怜管家紧张得声音都在发颤,【其实,那、那锁是老爷交代我去买的……】
管家告诉吴景澜,本地有头七“躲煞”的风俗。
所谓“躲煞”,是指死者头七之夜回魂,因留恋人世而身带煞气,若与活人碰面便要互相冲撞,对双方都颇为不利。
横死之人煞气尤其浓郁,若是冲撞了,轻则折损福运,重则引发血光之灾。
郦家正房太太是被人割断喉咙,放干血液而死的,自然是实打实的“横死”。
村里先前那些个受害人的遗体都停在了村中的宗族祠堂里,停满七日后下葬。头七当晚祠堂明灯点烛,但不留人守夜,而死者家属则躲在自己家里,关门闭户,以此“躲煞”。
郦家大宅有自己的祠堂,自然不必将正房太太的棺木停到村里的宗祠中。
但郦老爷害怕啊。
他生怕那头七之夜必死亲眷的传闻应验在自己身上,于是不仅请了盛名在外的金道长来家中坐镇,又借来城中士兵站岗护卫,还千叮咛万嘱咐,让管家去购把厚重结实的新锁,头七之夜将祠堂牢牢锁住,钥匙由管家本人亲自保管。
谁料预防措施都做到这个地步了,郦夫人的头七之夜还是接连出事——先是大小姐在自己房中自缢身亡,再是三小姐遭人肢解,陈尸祠堂。
一晚上连丧二女,还是这么个骇人听闻的可怖死法,“今天”早上,郦员外看到三小姐遗骸那狼藉惨状时,当场就吓得犯了心疾,哼哼唧唧卧病在床,起不来身了。
听完管家的陈述,吴景澜追问:“这么说,昨日祠堂的门确实是你锁的,而且你从来没把钥匙交给任何人咯?”
管家的头垂得更低了。
【这……确实……】
他嘴唇嗫嚅,声音微微颤抖,似乎想要否认,又不敢在吴景澜这个“警官”面前撒谎。
【那、那锁是三天前……我找镇上最好的锁匠订制的……指定了要最结实的款式……前天晚上才取回来的……】
管家平日的飞扬跋扈这会儿早散得没影儿了,连话都说不利索,【锁匠一共给了我两把钥匙,说、说是钥匙花纹繁复,再也没有多的……可、可是……】
吴景澜知道他在“可是”什么,打断他,“那两把钥匙都在你手上吗?”
管家神色纠结,支吾着不肯作答。
“是还是不是!?”
吴景澜不耐烦和他纠缠,厉声质问。
管家浑身一激灵,【是、是……确实都在小毛儿手里……但、但或许那锁匠另有备份……】
第380章9。冤鬼宅-24。。。
“老爷交代你给祠堂配把新锁的事,你曾和别人说过吗?”
吴景澜想了想,又问。
【啊?这……】
管家撩起眼皮,怯怯地偷觑了一下吴景澜的神色,看他眼神严峻,立刻又垂下头去,【没、没有……】他低声嘟哝,【小老儿,怎敢……到处胡说……连对那锁匠,我也只交代了需要的样式和尺寸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