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布匹按时送到后,苏水潋选出那五匹碎花棉布,准备先缝制这些新家必需的门帘、窗帘、桌布、挡巾来。幸而昨日回来之前,想到要量下门窗的尺寸,否则,还真无法下手呢。
在脑海里使劲搜罗着从前苏家使用的各种布料做成的窗帘门帘,苏水潋手下持针的动作丝毫没有停顿。或者该托刺绣的福,她对其它类似缝制、编织的活计也很快就能上手。
虽然这些堪比粗活的针线活,以前是绝不可能让她过手的。她的手,用她父亲苏放庭的话说,就是为苏绣而生的。
想及此,苏水潋再度陷入恍神。苏家……苏绣之家……娘亲……大哥……,呵……原来自己心底,惦念着的,除了娘亲和大哥,老太爷和父亲的影子几乎都快遗忘殆尽了。若是他们知晓,该是会伤心的吧。毕竟,被他们在苏绣之路上费心栽培了数十年的女儿,竟然不足半年,就快将他们忘却了。
苏水潋轻轻摇了摇头,微叹了口气,拂去心头百般滋味,敛神做起手下的活计。
…………
“呼!”苏水潋收了最后一针,起身摆了摆略有些僵硬的手腕。许久不做刺绣,手势都有些生疏了呢。
低头看着桌案上那堆已如数完工的帘子、布巾,嘴角轻弯,愉悦的笑意浮上双眸。
将它们一一摊开、抚平、折叠,最后收入了包袱,准备等宅子整修完就带去安装。
此时,林司曜也从繁花镇回来了。
看到苏水潋正忙碌地收拾着桌案上的碎布片,不由地蹙眉。
“小二说你一天都没叫东西吃?”林司曜接过她手里装碎布的竹篓,衣袖轻轻一挥,案上的碎布全数飞入竹篓。
“咦?很迟了吗?”苏水潋听林司曜这么一说,才起身来到窗前,望望外头,确实已至傍晚了,日头西落,余晖夕照。
林司曜见状,目光扫过她已经收拾妥当却还未打结的包袱,看着里面露出的温馨紫的碎花棉布,心下了然:她必是一刻不停地从上午忙到现在了。
正想拉她去他房里用餐,才看到了那些齐整堆放在衣箱上的各色布匹。特别是那匹无比晃眼的大红色绸缎,看得他忍不住轻扬嘴角。
“怎么啦?”收拾干净房间,洗净双手后回到林司曜身畔的苏水潋,看他似笑非笑的别扭表情,疑惑不解。
“咳……”林司曜握拳凑到鼻下,借着轻咳掩去因喜不自禁而略略失态的神色。佯装淡定地拉过苏水潋的手腕,“先去吃饭吧。吃完和你说宅子的事。”自是知道她极易害羞的性子,若是自己问起喜袍的事,必定又要脸红许久。私底下自是乐见她羞涩的模样,可又怕她因此恼了自己。咳……还是当做不知情吧。等着她给自己一个大惊喜。
…………
旧宅虽然看上去破旧不堪,但经过泥水匠和木工的现场考察,若是经过一番加固,再住上几年还是没有问题的。
当然,在林司曜看来,那样的宅子,完全不敌他一记玄风掌,就随掌风破落了。当然,这种话他自是不会说给苏水潋听,怕她一多心,被自己吓跑了。好不容易两情相悦,他自是不希望出现任何的节外生枝。
苏水潋听林司曜说了泥水匠的活计只需要三天,至于木工么,就看家具是否还需要他打造了。若是家具都去家私铺买现成的,那么木工活一天就能搞定了,不过就是将几根略有些发脆蚀蛀的梁柱在外面包上一圈木皮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