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础把玩从她头上解下来的黑色皮筋:“你这几年在哪过的年?”
苏合香没回应。
赵础就扳过她的脸,动作强势,神情却是哀求。
苏合香没弄开他手,就拿指甲抠了下:“少用这种心要碎了自己要不行了的眼神看我,我到处玩挺开心。”
她在,爸妈就在,家也就在。
苏合香忽然说:“我渴了。”
赵础去倒水给她喝。
苏合香喝了两口就不喝了,她大脑放空片刻:“我家的房子要倒了。”
赵础喝掉她剩下的水:“回去把东西拿走?”
转瞬就做决定:“拿东西不好坐车,开车方便些,我开车送你回去。”
苏合香感觉自己嘴里酒味没那么浓:“两千多公里。
“不远。”赵础微顿,小心观察她脸色,“正好见见你爸妈。”
苏合香说在坟里呢,怎么见。
赵础把手放她眼角,指腹摁了摁。
“搞什么,我又没哭。”苏合香躲开他的手,“你给自己摁吧,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没出息死了。”
“我是没出息。”赵础在她床边地上坐下来,他穿着外面的裤子,不能坐床,这是她以前制定的家规。
房里弥漫着酒气,赵础感觉自己也喝了酒,他揉太阳穴,他们没到两家知根知底的那一步就分了。
所以有的事,拖到今年的这天才知道。
赵础凝视床上人的身体,把她运动短裤的两边裤腿抚了抚,突然问起来:“我见你那天,你是要做什么?”
做什么……
苏合香从舅舅家出来后就去了好几个地方,浑浑噩噩了好长时间,到岘城是初秋,她蹲在路边,感觉一切都好没意思。
要是过会儿没发现有意思的人和事,就去找妈妈。
就那一会儿时间,有人想带她去旅馆,有人想拉她去树林,有人想哄骗她去桥洞下。
只有赵础带她去派出所,想让警方联系到她家里人。
所以她用几个谎言进入了他的世界。
起先她只是想看看烂好人的生活,找找他惨的地方打发时间,后来觉得他责任心太强,是个很死板无聊的人。
就又想去找妈妈了。
她叫他去厨房烧饭,然后在他切菜时和他说要去旅行,他低头掏口袋,掏出一把皱巴巴的零钱。
沾着菜叶的手把大张的捋平整,叫她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