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他本人对“活着”有莫大的执念。在没有保命手段之前,睡雄虫这点欲望,禅元还是能克制的。他的手指摩挲过恭俭良的身体,像是确定有没有受伤,又像是增加疼痛,试图唤醒对方。【那要怎么做?】“可以再亲亲雄虫。”禅元介绍道:“我喜欢喊他宝贝。语气要温柔,比如这样。”禅元俯下身,他没有手可以腾出来,也不需要腾出来,牙齿和舌头一并用上,抵住上颚,含情脉脉道:“宝贝。”漂亮雄虫睫毛微微颤抖,像是蓄满露水的花被人猛地撞一下,颤巍巍撒了一地。而那花多半是玫瑰,花瓣凌乱而无助地沾满水,鲜亮的花色直勾勾闯入人心。正如雄虫睁开的眼睛。他从禅元的变态让恭俭良诡异的安心起来。他一方面希望禅元真将变态指数提升到新高度,一方面又担心禅元看见自己这张撕破的脸,毫不犹豫地转身。恭俭良都不需要考虑禅元会不会做出这种事情。他笃定禅元一定会这么做!他信赖自己的雄父和自己的幼崽,是因为他们与自己有最基础的血缘关系。这正是雄父温格尔在过去二十年里教会他最重要的东西之一:对自己亲人的信赖。可,禅元是后来者。他们结婚了,成为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恭俭良却始终无法忘怀他偶尔露出的不悦,在雪地里忽然的翻脸和迎面而来的巴掌。——禅元再变态一点就好了。——不可以,他再变态,都不会改变自己颜控的本质。他越喜欢你,就越可能抛弃你。——你已经毁容了。——你只剩下一副身体了。恭俭良耳边稀稀疏疏响起了各色声音,像是雪地中食腐乌鸦跳跃,雪粒疏松被压下;又像是双刀刀锋不断地摩擦,看不见的铁屑在阳光照射下胡乱飞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