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猪猪猪猪猪猪猪。嚒嘛。猪猪!”恭俭良再翻个身,死死地注视着面前的育儿袋,用手指将冒出小半个脑袋的虫蛋怼回袋子里,恨恨道:“闭嘴。”他刚开始还能不明白虫蛋每天乱喊些什么东西。等虫蛋叫唤久了,对着自己重复且不间断地嚷嚷一个音节……恭俭良再想装傻都装不下去了。谁是猪猪了?谁!是谁教你喊雄父“猪猪”的?恭俭良左思右想,觉得这必须是禅元的错。肯定是禅元在床上情迷意乱时,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教坏了小孩。他越想越觉得这是事情的真相,对禅元咬牙启齿起来,“禅元。”虫蛋顿了一下,呜呜呀呀喊起来。他说得不那么准,又快又急,恭俭良根本不管他,自顾自在床上生气,“我一定要宰了他。一定。”“哇呜哇呜。”“你闭嘴。”恭俭良太想睡觉了,他将虫蛋推搡到床边,抵着墙,自己又躺下,圈出一块安全区,威胁道:“再逼逼一句,雄父就把你做成小蛋炒饭!小蛋羹!小蛋糕!”虫蛋:……他已经习惯了雄父每天和自己吵吵囔囔的样子。心情也从最开始的“好怕怕”变成了“好好玩”。继恭俭良为他科普了“蛋炒饭”的具体做法后,这个崽已经能发出垂涎的“吸溜”声,对外面的世界多了“好好吃”的期盼。恭俭良有种浓浓的挫败感。他趴在床上,用脚把垃圾一个接着一个踹下去,闭上眼睛,不想说话。……孵蛋好累哦。雄父是怎么做到一个人带四个崽崽长大的?恭俭良想破脑袋,想不明白。他懒懒打哈欠,用手臂压着育儿袋,禅元怎么还没有来?恭俭良已经有些迷糊了。饥饿和困顿双双袭来,一时间也没注意,育儿袋上的口袋越来越大,虫蛋的尖尖脑袋钻了钻,顶破缝隙,轱辘轱辘滚出来了。他还小,在床上翻来覆去,钻到雄父的胳膊下睡了一会儿,听着雄父碎碎念“禅元禅元。”不明所以。为什么雌父那么多名字呢?贱狗。禅元。狗东西。坏东西。老东西……啊,还有雄父说的最多的变态。虫蛋不懂,他认为自己还得学。“猪猪猪猪猪。唔~”虫蛋顶了顶恭俭良的手臂,好奇地滚出去,滚回来,再滚出去一点,又滚回来。若不是恭俭良早早圈定了范围,他估计能从床上滚到床下。雄主~熊猪猪。熊猪猪不理他。虫蛋委屈地在床上来个大风车,随机对某方进行暴力破坏。“咔擦。”他的蛋壳轻碰在墙面,还不等虫蛋退回来,飞快地掉入墙内,像是一滴水落入池中,消失得无影无踪。作者有话说:更新更新(土豆发芽哭泣)————感谢在2023-01-2222:00:09~2023-01-2419:18: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可可爱爱无脑袋2个;深山里的凶兽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一寸相思一寸灰13瓶;该用户已被禁言10瓶;591065469瓶;_6瓶;我萌故我在,你污你狗5瓶;元小九、好大一个团子、青蟹、dover海底隧道施工队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雄父。雄父。”就在虫蛋掉入墙内的一瞬间,恭俭良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眼睛刺痛,睫毛仿若粘在一起挣不开。他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力在一片波浪中翻滚,最终掉入一个熟悉的昏暗小房间里。他做梦了。还是那间灯光昏暗,有雄父有他那个杀人魔雌父的房间。恭俭良抬起头,甚至能用眼神描摹出灯泡上尘埃的形状、床头柜上阿莱西兽语词典的位置——他一度以为这里是囚禁过雄父的那间屋子。然而,不是。这里,没有那本属于雄父的阿莱西兽语词典。在狭窄摇篮里所观测到的世界,被突如其来的推翻重组。恭俭良掀开被子,看见自己的脚踝系这铁链。“雄父。”他仓皇地叫出声,跳下床去寻找梦境的出口。他看见书桌上的台灯,看见上面用于固定的铁丝,看见那间破烂不堪的卫生间,影影约约透露出一点光。光中,摇曳着一个人影。“雄父。”恭俭良半试探地喊一句,脚踩在地上。冰冷刺骨的水泥地和冰冷刺骨的铁链简直是天作之合,恭俭良像是链接他们的电路,此时此刻冻得发出哆嗦。他挣扎着,动作甚至让床发生位移,“雄父。”卫生间的影子顿住了。他似乎正在拿什么东西,手臂上挂着毛巾。顶上的灯和贴满胶布支离破碎的磨砂玻璃,让他整个人显示出一种非现实的幻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