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此次前来,也是想跟爱卿商量一下,徐家的事情。”帝王坐在床边凳子上,看着沈抑尘在朦胧烛光里都掩不住的苍白脸色。
差点,差点眼前的人也就回不来了。
若是连眼前的人都没了,他还能信谁?
所以,一个连明都能搭上的臣子,他还有什么怀疑的呢?
“徐家?”沈抑尘疑惑,自从他受伤以后,朝堂的事情,一般不会传到他耳朵里。
所以,他也不知道帝王指的是什么事?
“徐将军上折告老还乡,徐家举家迁回燕州,爱卿怎么看?”帝王不放心,他害怕放虎归山。
可是,如今太子已逝,徐家支持的人已经没了,他们总不可能另起炉灶吧?
毕竟是掌军数十年,两代人的经营,就算他现在闲赋在家,依旧让人不放心。
放在眼皮子底下,他还能严加监管,若是放出去了呢?
“陛下,可信他?”沈抑尘乌羽般的睫毛轻轻颤了颤,轻声问。
说那么多做什么呢?
无非不过是要找一个理由,一个能说服他自己,也能骗过天下的理由。
“爱卿告诉朕,朕能信他吗?”帝王不答反问。
天子的信任何其可贵。
“博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士之滨,莫非王臣。”沈抑尘引用了诗经里的原话,并没有正面回答帝王的问题。
若是帝王当他是子民,反过来,子民亦是帝王的臣民。
“陛下,我朝应该开武举了。”坚持几息,沈抑尘的气息不由沉重了,连带说话都有喘息声。
皇帝交代了几声之后,反身回宫了。
花甲之年的太傅坐着,只等帝王离开之后,这才无声叹息。
纵横朝堂,运筹帷幄半生,没想到差点折了引以为傲的嫡长子。
这是沈家的希望,是沈家的支柱。
身子骨健硕的太傅大人,仿佛老了十岁。
原本以为乾王会是最佳的继承大统的人选,可是……
因为有了太子,对照之下,乾王显得样样杰出。
或许是自小受到的夸赞褒奖太多,随着太子逐渐远离朝堂,参与朝政的乾王的短板也越来越凸显。
刚愎自用,武断专横。
这样的人若是登上了皇位,还不如无能软弱的太子,最起码太子听人劝。
荆州楚王。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