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未来会走向何方,那就交给历史和时间来选择吧,或许他其实什么都改变不了,甚至他不能完全和底层雌虫共情,但总得有虫试着去做点不一样的事。
他只需要一片能容纳种子的土壤,千百年后自然会有种子生根发芽。
卡尔文笑笑,“除了我被看见了以外,这次行动不会有任何问题。所有的调查结果我都安排好了。至于那位阁下,我保证不会暴露出任何有关他的信息。
尤兰达是在卡特面前被量子脉冲武器击中的,最后检查结果会是当场死亡,替代的遗体也会准备好。除此之外不会有多余的虫伤亡。
而且,我刚刚看见了塞缪尔带着虫来了,大概卡特的支援也没机会出场。”
楼双信看着他,慢慢叹了一口气,“这算什么?”
他明白了卡尔文今天行为的意义,并非是一定要在今天做什么大行动,也并不是一定要在亲卫面前暴露自己。
他只是在展示,借此向楼双信展示他的资源、手段和思想,并且等待楼双信给出自己的投名状。
卡尔文说,“算邀请。”
楼双信失笑。
本以为这是皇权斗争,原来他们的定位其实是时代的搅屎棍。
还挺新鲜,用现代的话来说这是理想主义的创业领袖在给自己发offer,而如今的楼双信其实是个非常抗拒理想主义的虫。
原本他只是没有选择,但现在他又感受到有什么东西变得不一样了。
他依然不关心这一切,但此刻却对事情的发展产生了一种很微妙的观察欲,他很想知道他们这群莫名其妙被天道凑在一起的虫最终将走向何方。
所以他笑了一下,掺一脚好像也不是不行,“蚍蜉撼树……倒也有几分胆识。”
卡尔文说,“如果我没猜错,你有办法干扰虫的记忆,就像你对卡特干的那样。”
“故意露这么大个破绽就为了赌我会帮你?”
“你不帮也没关系,我有后手。”
“留着吧。”楼双信转身摆摆手,“我来收拾。”
九百多岁正是拼的年纪,楼双信叹气,打开已经被弄得七零八碎的门,看着外边躺了一地的虫只感觉太阳穴狂跳。卡尔文只是看着他。
楼双信:“还不走?还要留下吃两口啊?”
卡尔文:“见识一下。”
懂了,领导监工,皇帝考察,唉。行过半生归来仍是奴才。
楼双信没想到这趟出门还要干活,啥也没带,只能挽了挽袖子,咬破中指,用指尖血画阵法。随即他单膝跪下,双手飞快地掐了几个诀。
卡尔文听不见他具体念叨了什么,但身侧猛烈刮起一阵穿堂风,地上的血印变得明亮而刺眼。他看着楼双信的背影,突然觉得很遥远,仿佛这只虫足下生莲,即将随风而去了。
好像原本他就不属于这里似的。
果然把话摊开来说是对的,卡尔文想,如果哪天跟楼双信成为对手那可太令虫头痛了。
许久之后楼双信站起来,歪了一下,扶了下门框,“哎哟,累。”
“对你的身体透支很大。”卡尔文皱着眉头说,“你的这种方式对身体的损害可逆吗?”
“正常,干活当然劳神费力,睡一觉就好。”楼双信拍了拍裤子。
“不怕我暴露你的能力?”
“你成败荣辱在我,我生死有命在天,该怕的是你。”
“我更好奇,你一开始就告诉了少将你有这样的本事吗?你知道这是多危险的事吧。”这是卡尔文一直想知道的问题。
楼双信有点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危险什么?我就烂命一条啊。”俗话说得好,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谁有他楼双信不要命啊?
卡尔文突然还挺佩服维尔西斯。这雄虫他都能降得住,少将有点东西。
殊不知此时楼双信也在暗暗佩服原书中的楚陵光。兄弟,卡尔文这样的雌虫你都敢火葬场,虫怎么能有种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