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冰晶牢笼之中,凝结的霜花如同一面面镜子,将宁羽裳腕间跳动的星纹折射得熠熠生辉。她轻轻抹去嘴角的血渍,那一抹猩红在洁白的霜花映衬下显得格外刺眼。然而,她的目光却并未停留在伤口上,而是任由掌心被冰棱割破的血珠,如断线的珍珠一般,坠入脚下那繁复的阵图之中。
就在血珠与阵图接触的瞬间,空间之力在她的指尖流转起来。然而,这原本应该锐利无比的力量,却突然变得粘稠绵软,仿佛失去了原有的锋芒。那些原本应该锋利无比的冰锥,在半空中竟然像是被融化了一般,变成了琥珀色的糖浆,缓缓流淌而下。
"原来如此。。。。。。"宁羽裳的嘴角突然扬起一抹笑容,那是一种恍然大悟的笑容。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在下一波冰刃袭来的瞬间,她毫不犹豫地翻转手腕。只见那星纹如同有了生命一般,裹挟着那琥珀色的糖浆,在虚空之中迅速绘出一朵盛开的莲花图腾。
令人惊讶的是,那些被吞噬的杀机,竟然在莲花的花瓣之间凝结成了晶莹的蜜露,宛如清晨荷叶上滚动的露珠一般,散发着诱人的光泽。这奇妙的景象,让人不禁想起了三日前喻清尘偷偷藏在她剑穗里的那壶醉仙酿。
而此时,在空间之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清脆的响声,仿佛是糖块碎裂的声音。喻清尘站在青铜鼎的虚影旁边,他的指尖被灼伤,呈现出一种焦黑的颜色。他将那灼焦的指尖,轻轻地按在青铜鼎虚影的裂痕处,只见那糖霜如同找到了归宿一般,顺着他的经脉,渗入到地脉之中。
在这一刹那,喻清尘嗅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气,那是宁羽裳血雾里所掺杂着的醉意,还有那若有若无的梅子香。
在西南方传来的钟声里,那原本沉闷的冰棱碎裂声突然变得清脆起来,仿佛是被什么力量给穿透了一般。他毫不犹豫地咬破舌尖,将自身的精血凝练而成糖人傀儡。这些巴掌大小的小人儿一出现,便立刻活灵活现地蹦跳起来,如同一群饥饿的小野兽,张牙舞爪地啃噬着那道空间裂缝。
“再撑半盏茶的时间!”他对着那震颤不已的星纹低声说道,仿佛这是一个不可更改的命令。而那些傀儡们似乎听懂了他的话,突然手拉手跳起了一段滑稽的圆舞曲,它们的动作虽然有些笨拙,但却充满了一种别样的节奏感。
当最后一道裂缝被那黏糊糊的糖浆封住时,整片雾松林都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突然间飘起了一场裹着酒香的桂花雪。那雪花纷纷扬扬地洒落下来,落在地上、树上,甚至是人的身上,都带来了一阵淡淡的甜香。
宁羽裳此时正全神贯注地用糖浆裹住那第七根袭来的冰锥,突然间,她听到头顶上方传来了一阵瓷器碎裂般的清响。她惊愕地抬起头,只见喻清尘如同踏着糖霜凝成的台阶一般,破空而来。他的身影在桂花雪中显得有些虚幻,而那些飘落的桂花在他的肩头却像是化作了跳动的火焰,燃烧着、舞动着。
就在那一瞬间,那些原本即将刺穿她咽喉的光刃,狠狠地撞在了一道突然升起的焦糖屏障上。令人惊奇的是,这撞击竟然发出了一阵如同冰糖葫芦滚落竹签的叮咚声,清脆而悦耳。
喻清尘稳稳地落在宁羽裳的面前,他的目光落在了她染血的袖口上,眉头微微一皱。“受伤了怎么不说?”他轻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说着,他伸出手指,轻轻拂过她的袖口,那原本还在流淌的鲜血,立刻被糖浆所覆盖,并且迅速凝成了一条绷带,紧紧地缠绕在她的伤口处。
他袖中滚出三枚酒酿圆子,那圆子仿佛有生命一般,落地后便迅速化作三个顶着荷叶的小人。这三个小人动作敏捷,迅速捧起药杵,咚咚咚地敲碎了袭来的冰晶。
宁羽裳看着他袖口那焦黑的破洞,心中不禁一紧。她突然伸手将星纹按在他的掌心,关切地说道:“你的反噬伤需要……”
然而,喻清尘却连忙打断了她,轻声说道:“嘘——”
只见喻清尘如魔法师般,从她的发间轻轻摘下一颗冰糖,宛如变戏法一般塞进了她的嘴里。那冰糖在他指尖如冰雪般融化,散发出梅子酒的醇厚芳香。
喻清尘紧接着说道:“先破解这个会变形的糖画牢笼吧。”两人背靠背稳稳地站在焦糖屏障的中央,如临大敌般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突然,宁羽裳犹如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指向西北方雾气中若隐若现的赤色光点。她的腕间星纹此刻正与那光点产生共鸣,如同心脏般不断震颤着。每一次闪烁,都如同一阵寒风袭来,引发新一轮的冰刃攻击。喻清尘凝视着那赤色光点,突然轻笑起来:“这难道不像我们上个月烤焦的糖画凤凰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糖霜凝成的罗盘在掌心如陀螺般旋转着。
宁羽裳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兴奋地说道:“所以这些冰刃其实是——”
"被冻住的火焰。"喻清尘打了个响指,焦糖屏障突然裂开细缝,他拽着宁羽裳从缝隙中跃出时,数十根冰锥擦着发梢化作蒸汽,"有人在用极寒之力封印你的本命火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