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清尘的衣襟在宁羽裳的掌心被揉成了一片如雪的波浪,她仰头望着对方那紧绷着的下颌线,突然间就笑出了声来。
男人垂眸,那冰裂纹依然还在渗着血,溅落在她睫毛上的金珠,正缓缓地凝固成霜晶。
“这时候,你竟然还笑得出来?”喻清尘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解和恼怒。
然而,宁羽裳却似乎并未在意他的质问,只是轻轻戳了戳他锁骨处那已经焦黑的布料,笑着说道:“你胸口这烤焦的蜜糖味,倒像是小灵上次炸厨房时的杰作呢。”
说罢,她的目光转向一旁正抱着翡翠叶打饱嗝的小灵。每一声嗝,都炸出了星辉凝成的泡泡,这些泡泡在空气中飘荡着,宛如梦幻一般。
而那灵兽的肚皮,此时也如同雪球一般,上面浮现出了金色的纹路,乍一看,竟与喻清尘胸前的冰裂纹有着七分相似之处。
宁羽裳见状,嘴角的笑意更浓了。她一个翻身跃起,特意踩碎了两个泡泡,溅起的星屑在空中飞舞,仿佛是被赋予了生命一般,迅速地拼凑出了半阙模糊的古老符文。
与此同时,一个巨大的漩涡在他们三丈之外悄然出现,无声地坍缩、重组着。而此刻,这个漩涡所呈现出的形态,竟然像是一团被揉皱的琉璃糖纸,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喻清尘面沉似水,他伸出那沾满金血的手指,在空中以一种诡异而复杂的轨迹缓缓勾勒着。每一道线条都仿佛蕴含着无尽的玄妙,让人不禁为之惊叹。
就在他的指尖触及虚空的瞬间,那些原本破碎不堪的符文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突然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急速地朝着他的掌心汇聚而来。眨眼间,三十六枚光斑便在他的掌心中跳跃闪烁,宛如夜空中的繁星。
“这些是上古饕餮文。”喻清尘的声音低沉而浑厚,仿佛来自远古的回响。他凝视着掌心中的光斑,眉头微微皱起,“但顺序被刻意打乱过——就像有人把菜谱的步骤全调换了一样。”
宁羽裳站在一旁,将小灵顶在头上,仿佛那是一盏明灯。小灵的尾巴垂落下来,散发出微弱的荧光照亮了周围的黑暗。她的目光被喻清尘掌心中的符文所吸引,突然,她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猛地伸手按住其中一枚倒悬的符文。
令人惊奇的是,那青铜色的纹路在她的掌心竟然如同流动的糖浆一般,缓缓地流淌着。宁羽裳瞪大了眼睛,兴奋地叫道:“你看这个像不像我们上个月在醉仙楼吃过的八宝玲珑酥?”
喻清尘的喉结微微一动,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他沉默片刻,突然将三枚符文叠在一起,巧妙地摆弄成了一朵盛开的莲花盏的形状。
当宁羽裳将自己的灵力注入到那莲花盏的中心时,奇迹发生了——整片星辉液像是被点燃了一般,突然沸腾起来,化作了浓稠的糖浆。而在那漩涡的中心,半截断裂的石碑缓缓浮出水面,仿佛是从沉睡中被唤醒。
小灵突然像发了疯一样,猛地扑向那座古老的石碑,张开小嘴狠狠地啃咬着碑角。它锋利的牙齿与坚硬的石碑碰撞,发出一阵阵刺耳的摩擦声,仿佛要将这座石碑撕碎一般。
“别动!”喻清尘见状,连忙出声呵斥。他手中的玉筷如闪电般迅速伸出,精准地夹住了小灵的后颈皮,将它从石碑上拎了起来。
“这碑文可是用凤凰泪写成的,上面蕴含着强大的力量,若是沾染上饕餮的牙印,恐怕会引发意想不到的后果……”喻清尘的话还没说完,只见被小灵啃出缺口的石碑,突然开始渗出一种琥珀色的液体。
那液体仿佛具有生命一般,缓缓地从石碑的裂缝中流淌出来,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宁羽裳闻到这股气息,心中猛地一震,她对这种空间的气息再熟悉不过了。
来不及多想,宁羽裳迅速从袖中飞出七枚冰针,如流星般射向那琥珀色的液体。冰针与液体接触的瞬间,竟然产生了一股强大的吸力,将那液体引向了空中的一个漩涡。
随着液体被吸入漩涡,原本平静的空中突然泛起了阵阵涟漪。七十二道符文在空中迅速重组,眨眼间便拼成了一幅令人震惊的画面——那竟然是一个缩小版的空间祭坛,正在吞噬着漫天的星斗!
“这是共生契约。”喻清尘凝视着那缩小版的空间祭坛,突然说道。他的声音有些低沉,似乎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祭坛在吸收你的精神力,以此来反哺空间,但这需要一个媒介……”喻清尘的话还没说完,他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抓住了宁羽裳的手腕。
他的指尖在宁羽裳的命门处轻轻一勾,一股冰冷的寒气顿时从他的指尖涌出,在宁羽裳的手腕处凝结成了一朵美丽的霜花。
小灵开心地抱着宁羽裳的银铃铛,尽情地啃咬着,仿佛这是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而此时,灵兽肚皮上的金纹与祭坛浮雕恰好完美地契合在一起,仿佛它们本就是一体的。
就在这时,宁羽裳突然猛地扯开衣领,露出了锁骨处。令人惊讶的是,那里不知何时竟浮现出了一颗朱砂痣,正散发着与漩涡相同频率的幽蓝色光芒。
“冰魄雪莲籽。”喻清尘见状,用玉筷轻轻地敲了敲浮现出来的碑文,缓缓说道,“要取百年份的才行。”
宁羽裳听到这句话,二话不说,闪身便进入了空间。然而,她的速度实在太快,以至于差点在进入空间的瞬间就撞翻了炼丹炉。
进入空间后,小灵在她的识海里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像报菜名一样念叨着方位。宁羽裳按照小灵的指示,迅速朝着东南角跑去。
当她跑到灵田时,却惊讶地发现所有的植株都突然集体转向了东南角,仿佛在指引她去某个地方。
宁羽裳来不及多想,踏着药锄,轻盈地跃上了紫竹梢头。就在这时,她终于看到了那株被自己当成杂草养了三个月的雪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