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归来书旧情
此后的日子里,我常常想起与堂叔的这次对话。每当看到村子里人们为了追逐物质而渐渐疏远彼此,我就会想起堂叔说的“有得必有失”。而对于那场梦中预言的瘟疫,我虽心存疑虑,但也不敢掉以轻心,时刻留意着周围的变化,期待着这只是一场虚惊,又暗自提醒自己,无论生活如何变迁,都不能忘记那些最质朴、最珍贵的东西。
晚上回到宝东住处,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我想不明白,为什么有些人总是愿意相信这些没有科学依据的东西。难道是生活中的苦难和未知让他们急需一种精神寄托?但这种寄托真的能解决问题吗?
来宝东住,全靠我妹妹玉珍和妹夫纪万林帮忙。他俩搬来宝东后,日子过得有滋有味,两个儿子也都出息,大学毕业后都当了教师,还先后结婚成家,各自过上了安稳的小日子。大外甥在当地工作,二外甥远在山东省。
妹夫纪万林在木器厂工作,手艺精湛,经他手打造的木器,件件都像是艺术品。玉珍持家也是一把好手,把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我回到宝东,找房子的事让我头大,玉珍知道后,拍着胸脯说:“二哥,你别操心了,找房子这事包在我身上。”没几天,她就风风火火地跑来告诉我,房子找到了,各方面都合适。
我搬进出租屋那天,玉珍和纪万林忙前忙后,帮我搬运行李、布置房间。纪万林一边搬着箱子,一边笑着说:“二哥,你住这儿就跟自己家一样,有啥需要尽管开口。”玉珍在一旁附和道:“就是,缺啥少啥,你跟我们说,别客气。”我心里满是感动,连声道谢。
在宝东的日子,因为有玉珍和纪万林,过得格外舒心。他们家只要做了什么好菜,玉珍准会扯着嗓子喊:“二哥,过来吃饭!今天做了你最爱吃的红烧肉。”我每次过去,纪万林都会倒上两杯酒,我们边喝边聊。有一回,纪万林问我:“二哥,在这儿住还习惯不?”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笑着说:“有你们在,我能不习惯嘛!这日子过得比我预想中好多了。”玉珍在一旁笑着说:“二哥,你别见外,以后就把这儿当成自己家。”
周末的时候,大外甥也会带着媳妇过来看望玉珍和纪万林。一大家子热热闹闹地聚在一起,孩子在屋里嬉笑玩耍,大人们则围坐在桌前谈天说地。外甥会分享学校里的趣事,他的媳妇也会聊聊工作中的点滴。玉珍和纪万林听着,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
我看着这温馨的场景,心里感慨万千。在宝东这个地方,因为有玉珍和纪万林,我感受到了家的温暖,日子也变得有滋有味起来。我想,这就是亲情的力量吧,无论走到哪里,它都是最坚实的依靠。
宝东的风,带着熟悉的味道,轻轻抚过我的脸颊。我独自回到这片土地,心中藏着一个沉甸甸的目的——办理低保。工作人员的话还在耳边回响,只有在宝东居住,才具备申请资格。
初来的傍晚时分,我拨通了妻子国春玲的电话。“春玲,我到宝东了。”电话那头,传来她关切的声音:“咋突然就过去了,也不提前说一声。在那边要照顾好自己,缺啥就跟我说。”
我顿了顿,说道:“我这次回来,是想办低保。咱得在宝东住,才有资格申请。”电话里一阵沉默,随后国春玲温柔地说:“行,你安心办,有啥需要我帮忙的,别一个人扛着。我和儿子在哈尔滨这边都好,你别操心我们。”
我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们现在都有工作,生活也稳定了,我就想着不能一直拖累你们,我也得有自己的收入。”国春玲着急地说:“说啥呢,你是我丈夫,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挂了电话,我独自走在宝东的街道上,思绪飘回到从前。曾经,我和春玲一起为生活奔波,日子虽苦,却也充满希望。后来,儿子渐渐长大,有了自己的事业,春玲也在哈尔滨找到了一份稳定的工作,而我,却好像渐渐跟不上他们的步伐。
回到住处,我坐在昏暗的灯光下,看着周围略显破旧的环境,心中五味杂陈。这时,手机铃声响起,是春玲发来的消息:“别忘了吃饭,照顾好自己。写作的事儿也别落下,你不是一直喜欢吗?”看到这条消息,我的眼眶微微湿润。
说起写作,那是我心底一直未曾熄灭的火焰。曾经,我在晨报的征文大赛中获奖,得到的奖金支付老弟为我垫付做核磁共振的钱。那笔钱,是我在困境中的一丝温暖,而写作,也成了我坚持下去的动力。
在宝东的日子,我一边为办理低保的手续四处奔波,一边重拾写作的笔。清晨,我会去菜市场,听着小贩们的叫卖声,感受着生活的烟火气;午后,我会坐在公园的长椅上,观察着来来往往的人们,构思着新的故事。
一天,春玲突然打来电话:“我和儿子过来看你啦!”我又惊又喜。见到他们的那一刻,我的心中满是感动。春玲看着我略显疲惫的样子,心疼地说:“办低保的事儿别太着急,慢慢来。写作要是累了,就休息休息。”
儿子也在一旁说道:“爸,你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我们都希望你能开开心心的。”我看着他们,用力地点点头:“放心吧,有你们在,我啥困难都能克服。在宝东的这些日子,我收集了好多写作素材,感觉又有了新的灵感。”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欢声笑语回荡在小小的屋子里。我知道,无论生活多么艰难,只要有家人的支持,我就能在办理低保的生活保障和追逐写作梦想的道路上,坚定地走下去,迎接未来的每一个挑战。
说起梁玉山和纪秀莲,我的思绪一下子就飘回到了从前。那时候,我总喜欢到玉珍家去串门,听她唠唠村里的家长里短,感受那种浓浓的乡村生活气息。有一回,我像往常一样前往自强前屯,一路上,脚下的泥土路在我脚步的踩踏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路边的野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向我诉说着乡村的宁静与美好。
当我路过一户人家门口时,突然听到两个热情的声音在喊我。我转过头去,原来是梁玉山和纪秀莲两口子。他们站在门口,身上穿着洗得有些发白但还算干净的衣服,脸上堆满了笑容。这两口子在这村里那可真是算有名,不过这名声,实在不怎么光彩。村里的老少爷们儿聚在村口大树下唠嗑的时候,时不时就会把他们的事儿拿出来说道说道,有的摇头叹息,有的则满脸不屑。
“久泰呀,来村里玩儿啊,进来坐坐!”纪秀莲脸上堆着笑,那笑容就像一朵开在阴暗角落里的花,看似灿烂,却莫名让我心里发毛。她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眼神里却透着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东西,仿佛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她一边说着,一边还伸手做出邀请的姿势,那双手因为常年劳作而粗糙不堪,指甲缝里还残留着泥土的痕迹。
我客气地摆摆手,脸上挤出一丝微笑说道:“不了不了,还有事儿呢。”可实际上,我心里却犯起了嘀咕。这两口子的事儿,我可听说了不少。听说梁玉山曾经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在村里的集体事务中耍了不少小心眼儿,害得大家都吃了亏;而纪秀莲呢,更是出了名的爱占小便宜,谁家有点什么好东西,她都想方设法地去蹭一点。这些事儿就像一团阴影,笼罩在他们的身上,让我对他们实在亲近不起来。我加快了脚步,心里只想着赶紧离开这个让我有些不自在的地方,继续朝着玉珍家走去。
早些年,在那个信息还不算发达,各种奇奇怪怪的思潮如同野草般肆意生长的年代,梁玉山和纪秀莲这两个人就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支配,专门琢磨着不劳而获。
他们觉得原来的家庭成了阻碍他们“修行”的枷锁。于是,两人毅然决然地各自离了婚,仿佛摆脱了世俗的束缚就能更快地达到幸福彼岸。他们走到了一起,在一个狭小昏暗的屋子里,开始了他们自认为神圣的“修炼”之旅。
他们常常穿着一身宽松的道袍,在村里的空地上摆开架势,嘴里念念有词,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仿佛真的在聚集天地间的灵气。他们说只要他们一发功,就能手到病除;甚至还会与天上的神仙对话,获取神秘的力量。
村里有个叫范大丫的女人,最近身体不太舒服,整天病恹恹的。村里一些被梁玉山和纪秀莲忽悠过的人,看到范大丫这个样子,就好心劝她:“大丫啊,你去找梁玉山和纪秀莲看看呗,他们不是会发功治病嘛,说不定能把你的病治好。你看他们整天那神神叨叨的样子,说不定还真有点本事呢。”
范大丫听了这话,脸上立刻露出厌恶的神情,使劲啐了一口,大声说道:“我就信不着那条狗!”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愤怒和不屑。原来,当年有一件事让她对梁玉山和纪秀莲彻底失望。那是一个炎热的夏天,玉米地里的玉米长得郁郁葱葱,像一片绿色的海洋。梁玉山和纪秀莲却做出了一件让人不齿的事情,他们在玉米地里偷情。而且,他们还带着一条凶猛的大狗,那狗浑身长满了黑色的毛发,眼神凶狠,牙齿锋利。
不巧的是,村里的小颜子那天正好去玉米地找人,无意间撞破了他们的丑事。那大狗见有人来了,立刻狂吠着扑了上去,张开血盆大口,朝着小颜子就咬了过去。小颜子很厉害,竟然把狗给掐昏了,否则小颜子真的会被那狗活活咬死。
然而,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纪秀莲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为了掩盖自己的丑事,竟然恶人先告状,告发小颜子强奸她。这简直就是颠倒黑白,无中生有。小颜子被弄得有口难辩,遭受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和委屈。从那以后,范大丫就对梁玉山和纪秀莲这两个人没啥好印象。她觉得这两个人道德败坏,为了自己的私利不择手段。在她看来,那两个人玩的就是纯粹的骗人把戏,是用来坑害老百姓的。所以,无论别人怎么劝说,范大丫都坚决不会去找梁玉山和纪秀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