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万林也有些犹豫:“三弟说的也有道理,不过这坟地,要不也去看看?万一呢。”
玉珍也附和道:“是啊,多一个地方找找,总是多一分希望。”
三弟虽然满心不情愿,但看着众人期待的眼神,也只好妥协:“行吧,那就去坟地看看,不过只能去一小会儿,完了还得去地里找。”
于是,在纪万林姐夫的引领下,众人缓缓地朝着村外那片阴森的坟地走去。这片坟地被一片荒芜的草丛所环绕,月光如轻纱般洒落在地上,映出一片片诡异的阴影,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窥视着他们。
众人的脚步显得格外沉重,他们小心翼翼地迈着步子,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薄冰上一般,生怕惊醒了这片沉睡的土地。时不时地,有人会轻声呼唤着父亲的名字,那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显得格外凄凉。
突然,一声尖叫划破了夜空的宁静。众人悚然一惊,纷纷看向发出尖叫的玉珍。只见她满脸惊恐,手指着前方,声音颤抖地喊道:“那……那是什么?”
众人的目光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黑影在坟包间如幽灵般一闪而过。那黑影速度极快,如同鬼魅一般,让人根本来不及看清楚它的模样。
三弟的心跳瞬间加速,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儿一般。他定了定神,壮起胆子对着那黑影喊道:“爸,是你吗?”然而,回应他的只有风吹过荒草的沙沙声,那声音在这诡异的氛围中显得格外刺耳。
纪万林的姐夫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冷汗涔涔,他的声音也因恐惧而颤抖起来:“看来……看来真的是摩挲鬼啊,大家……大家一定要小心啊。”
三弟却对纪万林姐夫的话不以为然,他心中暗想:“这世上哪有什么摩挲鬼,多半是有人在装神弄鬼罢了。”想到这里,他胆子愈发大了起来,大步流星地朝着那黑影消失的方向走去,想要一探究竟。
就在三弟快要走到那黑影消失的地方时,突然,一只野兔从草丛中像箭一样窜了出来。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众人又是一阵惊呼。
三弟见状,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他笑着对众人说:“看,哪有什么摩挲鬼,不过是只野兔罢了。”
纪万林的姐夫却还是坚持:“这可说不定,野兔怎么会出现在坟地。咱们还是小心为妙。”
众人在坟地找了一圈,依旧没有发现父亲的踪迹。三弟着急地说:“走吧,别在这儿浪费时间了,还是去地里找。”众人无奈,只好又返回田野,继续那看似无望的寻找……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玉珍睁开眼睛,她太累了,刚刚睡了一会儿。
“可算有消息了!”古七子一进门就扯着嗓子喊道,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兄弟们今天可把腿跑断了,总算是打听到老爷子的下落!”
玉珍一下子从炕沿上弹起来,双眼放光:“真的?在哪呢?可把人急死了!”
“在双山那边,”古七子抹了把脸上的汗,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走的大道回来,估计再有个把时辰就能到村口。我先赶回来报信。”
玉珍一边往门外走,一边回头招呼其他人:“走,咱迎迎去!”
一路上,玉珍心急如焚,脚下步子迈得又大又急,嘴里还不停地嘟囔:“可算有消息了,可把人折腾坏了。老爷子也是,一声不吭就跑了,可把大家急坏了。”
当他们终于在村口看到那熟悉的身影时,玉珍眼眶一热,差点落下泪来。她几步冲上前去,大声喊道:“爸,您这是去哪了啊?可把我们急死了!”
父亲慢悠悠地抬起头,脸上带着几分醉意,看见玉珍,咧开嘴笑了:“哎呀,我这不是去了你四弟岳父家嘛,住得挺好,就多待了一阵子。”
古七子哭笑不得:“二大爷,您倒是跟家里说一声啊,大家找您都快找疯了!”
“说啥说,”父亲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我又不是小孩子,还能丢了不成?再说了,我在你四弟岳父家吃得好睡得香,你们操什么心。”
“您还吃得好睡得香,”古七子又好气又好笑,“我们到处找您,饭都吃不下,觉都睡不着。您倒好,在人家热炕头一躺,吃饺子喝好酒。”
“那可不,”父亲兴致勃勃地说起来,“你四弟岳父和大舅哥可热情了,特意求邻居家的女人给做的饭菜,那饺子包得,皮薄馅大,香得很。”
“爸,您也真是的,”玉珍无奈地叹了口气,“麻烦人家干啥呀,您又不是没地方去。”
“这你就不懂了,”父亲白了他一眼,“你四弟岳父家就他们两个人在家,我去了正好热闹热闹。大家都是亲戚,有啥麻烦不麻烦的。”
“那您也不能不跟家里说一声啊,”玉珍还是觉得委屈,“我们还以为您出什么事了呢。”
“能出啥事儿,”父亲满不在乎地说,“我好着呢。在那跟你四弟岳父聊聊天,喝喝酒,日子过得可舒坦了。”
“您舒坦了,我们可担心死了,”古七子忍不住抱怨,“到处打听您的消息,腿都快跑断了。”
“行了行了,”父亲不耐烦地挥挥手,“不就是出去住一晚嘛,有啥好大惊小怪的。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嘛。”
古七子看着父亲,又好气又好笑,真想打他两下解解气,可又下不了手。他无奈地摇摇头:“二大爷,您以后可不能这样了,有啥事儿跟家里说一声,别让大家担心。”
“知道了知道了,”父亲敷衍地点点头,“下次不会了。”
众人簇拥着父亲往家走,一路上,父亲还在不停地说着在四弟岳父家的趣事,古七子和其他人只能无奈地听着。这场寻父风波,终于落下了帷幕,可父亲那随性的性格,怕是以后还会惹出不少让人又好气又好笑的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