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国后,忆苦思甜大会成为了一种常见的活动形式。政府经常组织群众参与,通过讲述过去的苦难和现在的幸福生活,来激发人们的感恩之情和对社会主义的热爱。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活动也逐渐被滥用,甚至在某些特定的历史时期,被用来掩盖一些真相。
我写过自己和莫言的一次谈话,当然这是虚构的。在一个秋日的午后,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小区的石桌上,给人一种温暖而宁静的感觉。我和莫言相对而坐,桌上摆放着两杯热气腾腾的清茶,茶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仿佛为我们的谈话增添了一丝淡淡的香气。
我轻轻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然后打破了短暂的沉默:“莫言呐,前几天听你讲述小时候的那些事情,真的就像打开了一扇我从未见过的门,让我感触太深了。”
莫言微微颔首,眼眸深处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思绪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往昔的种种回忆在他的眼前不断闪现。他的声音略微低沉,缓缓地说道:“那些日子啊,真是不堪回首啊!如今回想起来,依旧让人感到苦涩无比。不过呢,我还是要特别说明一下,当年的山东并非全部都如此贫困潦倒。像我们村子那样的状况,其实也算是比较特殊的个例罢了。”
他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整理思绪,接着继续说道:“毕竟山东地域辽阔,各个地方的情况都不尽相同。我们那个小地方,四周环山,可耕种的土地却少得可怜,自然条件相当恶劣。再加上当时又不巧遭遇了灾年,粮食收成锐减,日子自然就过得异常艰难。”
说到这里,莫言的声音越发低沉,仿佛那艰难的岁月正透过他的话语,沉甸甸地压在人们的心头。他接着描述道:“那时候上学,全班同学都光着屁股,一个个黑黢黢、脏兮兮的,活像一群小泥猴。那场景啊,至今仍深深地烙印在我的脑海里,恐怕这辈子都难以忘怀。”
他的语速缓慢而平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岁月的深处被打捞上来的,带着沉甸甸的历史感和生活的沧桑。
我缓缓地叹了一口气,仿佛那口气中承载着我对童年的所有回忆和感慨。思绪像脱缰的野马一般,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了那个遥远的年代,那个属于我自己的童年时光。
我轻声说道:“这么一比,黑龙江的情况确实好太多了。我小时候,就只有一年挨饿的经历,其他时候基本上都能吃得饱饱的。”
莫言听到我提到“挨饿”这个词,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住了一样,他的身体微微前倾,眼睛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急切地问道:“哦?挨饿?那是咋回事呢?”
我脸上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仿佛那艰难的岁月又重新浮现在眼前,让我不由自主地陷入了回忆之中:“这一切都要从吃大食堂说起啊。那时候,家家户户都把分到的粮食毫不犹豫地全部集中起来,送到了生产队。生产队为了方便大家吃饭,专门成立了一个大食堂。那场面,可真是壮观啊!全村的成年人都兴高采烈地去大食堂吃饭,热热闹闹的,好不欢快。”
我顿了顿,接着说道:“我们家的人都特别实在,觉得既然是集体的事情,那就一定要全力支持。于是,我们把大部分的粮食都交了出去,心里想着,只要大家齐心协力,肯定能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谁能料到呢,这大食堂竟然撑不过一年,就办不下去了,最终以失败告终。”
说到这里,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大食堂黄了之后,大家只能各回各家。可这个时候,我们家的粮食早就被大食堂折腾得所剩无几了。而且,我们家人口又多,这可怎么办呢?没办法,只能挨饿了。那段日子,真是苦不堪言啊!”
“唉,那可真是遭老罪了。”莫言皱着眉头,脸上写满了同情,“我们那儿更惨,不过还是那句话,我们村子那种每天都有人饿死的情况,在山东不是普遍的。但我们那地方受灾严重,粮食绝收,很多人实在扛不过去。树皮都被剥光了吃,草根也挖得干干净净,能吃的都吃了,还是填不饱肚子。”
“我们挨饿的时候,真是什么都吃。苞米瓤子、喂老牛的黄豆皮子,都磨碎了掺在谷子里。那味道,现在想起来都觉得难以下咽。”我顿了顿,情绪有些激动,“可是,村子里有些人家心眼多,一开始就偷偷把粮食藏起来了,只拿出一小部分应付。还有生产队长家、保管员家,近水楼台先得月,他们根本没挨饿。”
“这世道,不管啥时候,啥地方,都有这样的事儿。”莫言感慨万分,轻轻摇了摇头,“人在极度贫困的时候,人性里的弱点就暴露得特别明显。为了一口吃的,有时候真的会把良心都丢了。”
“有一回,母亲去保管员家。”我微微停顿,声音不自觉地哽咽起来,“那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最难熬的时候,母亲中午啥都没吃,饿了一整天。到保管员家,人家锅里正煮着大碴子粥,那香气直往鼻子里钻。母亲的肚子饿得咕噜咕噜叫,她太想向保管员老婆讨要一碗米汤填填肚子了,可是鼓了好几次勇气,话到嘴边,还是没说出口。”
莫言静静地听着,沉默了一会儿,缓缓说道:“人穷志短,可有些时候,骨气这东西比啥都重要。你母亲,真是个要强的人,不容易啊。”
“熬过那一年,情况慢慢就好转了。”我接着说道,语气里多了几分庆幸,“不管怎么说,黑龙江当时没饿死人,这是不幸中的万幸。对了,你们那儿孩子光屁股上学,那老师后来咋样了?”
莫言苦笑着,眼神里闪过一丝温暖:“那新来的女老师,是个年轻姑娘,一进教室看到一群光着屁股的男孩子,吓得脸都白了,哭着就跑去找校长,以为孩子们是故意羞辱她。校长赶忙跟她解释,说这儿的农民太穷了,家家的男孩子十来岁还没衣服穿。后来,那老师了解情况后,不仅没再害怕,还自己掏钱给几个孩子买了衣服。你说,这老师心多善呐。”
“这老师,真是难能可贵。”我由衷地称赞道,“在那么艰苦的环境下,还能想着孩子们,给他们送去温暖,这得是多好的心肠。”
莫言点了点头,眼神中满是认可:“是啊,在那种日子里,哪怕只是一点点善意,都像黑夜里的一束光,能照亮人们心里最黑暗的角落。不像我们那儿,饿极了的时候,为了一口吃的,邻里之间都能起争执,人性里的恶有时候就被饥饿给勾出来了。但也有像这位老师这样的好人,让我们知道,善良一直都在。”
“我们黑龙江这边,小孩子热天偶尔有不穿衣服的,就是图个凉快。”我回忆着过去,嘴角微微上扬,“但像你们那儿全班光着屁股上学的,确实没有。我小时候,不管冬天夏天,好歹有衣服穿,就是看到有些人家孩子的棉衣服破得露棉花,脏兮兮的,看着怪可怜的。”
“能有穿戴就很不错了。”莫言感慨道,“我们那儿,冬天能有件破棉袄遮遮风,都算是好的。有的孩子家里实在穷,大冬天就裹着一床破棉被出门,冻得直哆嗦。”
我们的对话在秋风中悠悠回荡,那些艰苦岁月里的点点滴滴,像一部部老电影,在我们眼前不停地放映。尽管黑龙江和山东的情况有所不同,莫言讲的只是山东个别地方的极端困苦,但那份对苦难的记忆,却同样深刻地烙印在我们心中。
“这些年,日子总算是好起来了。”我望着远方,夕阳的余晖洒在身上,心中满是感慨。
莫言也望向远方,目光中透着欣慰和满足:“是啊,现在的孩子,再也不用受我们当年的苦了。可这些过去的事儿,千万不能忘。得让后人知道,咱们是怎么一步步从苦日子里走过来的,珍惜现在的生活。”
夕阳西下,天边被染成了橙红色,余晖洒在我们身上,给这段沉重的对话画上了一个带着希望和温暖的句号。但那些岁月的故事,将永远流传下去,成为我们生命中最珍贵、最难以忘怀的财富,时刻提醒着我们生活的来之不易。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我伸了个懒腰,决定下楼去小区的休闲广场透透气。傍晚时分,夕阳像是被打翻的颜料盘,将余晖肆意地泼洒在广场上。我找了个角落的长椅坐下,正沉浸在这片刻宁静中时,不远处几位大爷的对话吸引了我的注意。
头发斑白的老张,脸上带着按捺不住的得意劲儿,率先打开了话匣子:“我家那小子,在城里可出息了。前几天打电话说,刚买了一辆二十来万的车,还打算年底在市区再买套房子呢!一个月工资听说都八千多了。”说着,还挺了挺胸膛,眼神里满是骄傲。
旁边的老李不甘示弱,急忙接上话茬:“我家闺女也不差,在大公司上班,工作轻松还赚钱多,上次给我转了五千块钱呢,说这只是她一个月工资的零头。现在的生活,真是越过越好了,跟过去比,那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一边说,一边轻轻晃着头,脸上写满了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