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连生下了五个孩子,然而令人痛心的是,这些孩子竟无一人能够健康地长大成人。他们中的大多数从出生起便先天不足,身体极为虚弱。
那三岁的孩子,可怜巴巴地坐在那里,就连抬起小小的脑袋都显得如此艰难。而还未等到四岁,所有的孩子便早早夭折离开了这个世界。
在此之前,曾有个瞎子给老婶算过命,断言她乃是命中白虎占床之相,所生子女要么在两三岁时遭遇不幸,要么刚满月就被相克而亡。
老婶的四叔家住在后屯的日新大队,归万丰公社管辖。若要从我们家前往那里,得先向西北方向行进。先是路过西烂营子,接着再穿过贾家屯,便能抵达目的地。只是具体那个地方叫啥屯儿,一时间我的记忆有些模糊不清了。
每一年一旦进入冬季农闲的时候,马四老头总会如期而至,来到我家串串门。
每当夜幕降临,吃完晚饭后,他总是习惯倒在炕上,斜倚在窗台边上,悠然自得地点燃一袋烟,吞云吐雾起来。
回想当年那个年月,由于纸张稀缺且价格昂贵,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老人抑或是年轻人,抽烟时无一例外都会使用传统的烟袋。
在那个年代,有一种常见的烟具——铜制的烟袋锅子。而与之相配的烟袋嘴,则材质多样,有的是晶莹剔透的玻璃所制,有的则是温润细腻的玉石雕琢而成。
再说那烟袋杆子,长短不一,各有用处。短的大约只有半尺上下,这种长度非常适合出门在外、四处奔波的时候使用;而长的竟能长达二尺之多。
当时,有两户人家居住在南北相对的炕上。若是两人都想抽烟了,便可以分别安坐于自家炕上,通过一种特别的方式互相传递火种,也就是所谓的“对火”。
马四老头平日里所用的乃是一支短烟袋,而老婶和奶奶则偏爱长长的烟袋。每当他们悠然地抽起烟来时,总会将那烟袋嘴子含在口中,用力吮吸着,发出阵阵滋滋的声响。随后,还会朝地上狠狠地吐出一口唾沫。
就在某个时刻,小小的我正静静地站立在东屋的地面上。这时,马四老头突然开口提议道:“要不,把这二孩子过继给您家老叔得了,这孩子打小就老实又仁义呢!”
类似这样的话语,我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了。然而,等到长大成人之后,当我好奇地询问母亲为何最终未能成真时,母亲却只是淡淡地回答道:“我可不同意啊!他家两口子天生就是命中克子的命数。”
听到母亲这么一说之后,我开始陷入沉思,仔细地回忆着过往的点点滴滴。可不是嘛!就在我的身边,竟然真的有三四户人家过继来的男孩子,而且无一例外,他们在长大成人之前都遭遇了不幸的意外事故,早早地离开了人世。
那个时候,生产队的大食堂和托儿所都设立在了王家大院里。而当时负责托儿所工作的正是我的母亲,里面收留照顾的也都是我们本屯子里还没有到上学年龄的孩子们。
说来也奇怪,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居然没有能够进入托儿所,只是曾经去那里参观过而已。不过时间过去太久了,现在的我早已记不清当时托儿所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了。
唯一让我还有些印象的,就是仅仅去过一次的大食堂。还记得那次在大食堂里做饭的继爷爷看到我后,非常亲切地递给了我整整三个苞米面做的豆包。
那些豆包个头可真大啊,每一个几乎都跟家里吃饭用的那种小饭碗一般大小呢。当时的我满心欢喜地抱着这三个硕大的苞米面豆包,小心翼翼地往家里走去。
可是走着走着,问题就来了——由于豆包实在太大太重,我根本就抱不住它们,它们老是不停地从我的怀抱里掉到地上。每次当我手忙脚乱地捡起其中一个时,另外一个就会趁机骨碌碌地滚出去老远。
就这样,我一会儿弯腰捡这个,一会儿又赶紧跑去追那个,来来回回折腾了好多遍。眼看着离家越来越近,可手里的苞米面豆包却始终没办法好好地抱住,心里真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焦躁不安极了。
在那个金秋时节,新学期的钟声悠然敲响,我满怀期待地踏入了校园,开启了我的求学之旅。
我们这个小小的屯子里,和我一同迈进一年级大门的还有五六个可爱的男女孩子呢。然而令人惋惜的是,才读到二年级的时候,他们便陆陆续续地辍学离开了校园。这当中啊,就包括了古雅珍的二姐——古雅芝。
古雅芝比我年长两岁,可她的学业成绩却不太理想。每次上课的时候,她总是忍不住打瞌睡,仿佛那些知识就像催眠曲一般让她昏昏欲睡。也正因如此,她常常成为老师批评责骂的对象。
时光匆匆流逝,等到成年之后,古雅芝嫁给了隔壁邻居汪占河。婚后的日子虽然平淡,但夫妻二人也算相敬如宾。只是美中不足的是,多年过去了,他们始终没能拥有属于自己的孩子。好容易捱到中年得子,却又在长到十八岁的时候又失去了。
话说回来,就在一年级的下半学期,我们班迎来了一位新同学,名叫纪万林。他长着一张圆圆的脸蛋,两只眼睛犹如深邃的潭水,又黑又大,闪烁着灵动的光芒。
纪万林被安排坐在教室最后一排靠近门口的座位上。自那时起,我和他之间的故事就像是一团纠缠不清的丝线,剪不断、理还乱。
和我同桌的女同学名叫宫华。她可是班里的文体委员呢,整天活蹦乱跳的,就像一只欢快的小鸟。那时候,刚刚流行起塑料卷笔刀来,全班上下就只有我拥有这么一个新奇的玩意儿。
它是绿色的,小巧玲珑十分可爱,是父亲特意给我买回来的。我宝贝得不得了,才喜欢了短短两天,没想到竟然被宫华神不知鬼不觉地顺走了。再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宫华也突然辍学离开了学校。
每天从家里去学校的路上,都会途经李家屯。而同学邵连富家就住在那里,他家还养了一大群凶猛的狗。
有时候放学后路过他家附近,即便隔着老远的距离,那群狗也会突然从破旧不堪的篱笆墙内狂奔而出,一边疯狂地嘶咬吼叫,一边朝我们猛扑过来。若不是有大姐一路护着我,恐怕我早就不知道被这些恶犬咬伤过多少次啦!
每次从角落里冲出来的狗可真不少,远远望去尘土飞扬的,少说也得有三四条呢!它们张牙舞爪地朝着我们扑过来,嘴里还发出汪汪汪的狂叫声,那模样别提有多吓人了!而我则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紧紧地躲在大姐的身后,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只见大姐毫不畏惧,勇敢地抡起书包,左一下、右一下地驱赶着那些凶猛的恶犬。她一边奋力抵抗,一边拉着我的手小心翼翼地往后退,就这样且战且走。
每一次都像是在经历一场惊心动魄的大冒险,我的心怦怦直跳,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儿似的,双腿也止不住地颤抖起来。不过好在大姐足够厉害,每次都能化险为夷,让我们成功逃脱那群恶犬的追捕。
说起大姐,她比我年长四岁多,当时正在读五年级。可惜的是,她连六年级都没有上完就辍学回家了。前些年偶尔提起这件事的时候,大姐总是无奈地摇摇头说:“念书这事儿啊,对我来说太难啦!怎么学都学不会,时间一长也就越来越没兴趣咯。”
等到了三年级期末的时候,我所在的这个班级里,绝大多数同学都选择不再继续读书了。
这里面虽说大部分人的学习成绩确实不太理想,但让人感到奇怪的是,其中还有那么几个平日里学习挺好的同学,居然也莫名其妙地放弃了学业。至于具体是什么原因,谁也说不清楚……
话说里边有个名叫汪秀芳的女同学,那可真是聪慧过人呐!她所完成的作业常常能够斩获满分佳绩,令人赞叹不已。而这位优秀的女孩家呢,则居住于学校后方的那条街道。时光荏苒,待其长大成人之后,她与来自西烂营子的姜国臣喜结连理。
这姜国臣虽说身材并非高挑出众,但他生得一副俊美的面容,着实惹人喜爱。然而命运弄人呐,令人惋惜的是,就在某一日姜国臣外出卖粮途中,遭遇一场突如其来的惨烈车祸,最终不幸离世,徒留他的妻儿孤苦伶仃于世。如此悲惨之境遇,怎能不让人为之唏嘘感慨!
依稀记得在三年级的时候,不知因何缘故,我们一众学子皆被遣返回自强小学继续学业,时间或长至一年之久,亦可能仅短短一学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