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4年,当那热烈的毕业季刚刚过去,迎来的便是繁忙而又充满生机的麦收时节。
广袤无垠的金色麦田里,沉甸甸的麦穗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一片波涛汹涌的海洋。我正和众多社员们一起,热火朝天地挥舞着镰刀,尽情收割着这一年辛勤劳作的成果。
就在大家干得汗流浃背、如火如荼之际,突然间,一阵呼喊声从远处传来:“唐久泰,派出所来人啦!找你的!”
听到这话,我的动作突然就是一顿,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疑惑与不安。
循声望去,只见那个身材圆滚滚的陈大胖子正迈着大步向我走来。他脸上挂着略显客气的笑容,远远地便向我挥了挥手,喊道:“嘿,你来一下!”
待他走近后,先是跟我打了个简短的招呼,接着便压低声音说道:“你跟我去公社走一趟吧,那边有人要见你。”
我闻言心头一紧,连忙追问:“谁找我啊?有啥事吗?”
然而,陈大胖子却只是故作姿态地摇了摇头,轻描淡写地回答道:“去了你自然就清楚了,你回家准备一下吧,我去生产队搞点吃的,每年割麦子中午都有伙食!”
说完,他便转身自顾自地朝着生产队方向走去。今天中午,生产队大食堂肯定是蒸大馒头外加一个汤菜,他要是去了很可能会讨要其它好吃的,关键就看队长怎么安排他。
一般来说没有油水可捞他是不会白去的。就看他那脑满肠肥的样子,不会大吃大喝那是无人相信的。
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我的心情愈发忐忑起来。脑海中不断闪现出各种可能的情况,可任凭我如何苦思冥想,也始终琢磨不透究竟具体会是什么情况。
但不知为何,一种不祥的预感却如阴云般笼罩在心头,让我觉得这次被叫去公社恐怕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怀着满腹狐疑,我拖着有些沉重的脚步回到家中。当我把要去公社接受调查的事对母亲讲了之后,她一下子就愣在当场,好半天才缓过神来。
这不啻为晴天霹雳一般把她彻底打晕了。母亲一把抓住我的胳膊追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都得罪什么人了?
我说没做什么犯法的事。然而陈宝国已经事先通告母亲了,说什么长宁大队有一户教师家失火了,因怀疑是有人纵火,这事跟我和几个同学有关联,因此要找我们去讯问一下。
母亲没想到是要把我带走去处理。她原以为有她跟陈大胖子周旋就不会出什么大事。可是现在问题严重了,我有可能要被拘留或者逮捕。
就是这次的打击,使母亲一股急火得了眼疾,一辈子都没好。然而母亲毕竟是坚强的,她立刻行动起来,很快便给我做好了一顿可口的饭菜。
我匆匆扒拉了几口后,特意换上一身干净整洁的衣裳,这才跟着陈大胖子一同踏上前往公社的路途。一路上,我们两人都沉默不语,只有脚下扬起的尘土伴随着我们的步伐缓缓飘散在空中。
终于来到公社的院子门口,望着那扇略显陈旧的大门,我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节奏。
深吸一口气,我硬着头皮跟在陈大胖子身后走进院中。穿过宽敞的院子,进入门厅内,再沿着一条狭长的走廊前行。
走着走着,我不经意间透过一个微微敞开的门缝儿向内瞥了一眼。瞬间,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竟然是温勇刚!
此刻的他正静静地坐在房间中央,脸色阴沉得吓人,眼神中透露出一股难以掩饰的焦虑与不安。当他稍稍转动头部时,我分明看到他的神情异常凝重,似乎背负着千斤重担就要将他压垮一般。
看到这一幕,我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此时此刻,我终于恍然大悟,明白了自己被叫来公社的真正原因……
身材肥胖的陈大胖子迈着沉重的步伐,引领着我走进了隔壁那间空荡荡的屋子。一进门,他便转身严肃地叮嘱道:“就在这儿乖乖等着,哪儿都不许去!”
说完这话,他便匆匆离开了房间。
我坐在炕沿边,心里却象有只野猫在上蹿下跳般躁动不安。时间才过去不到十分钟,我就按捺不住自己那颗好奇的心,蹑手蹑脚地走到后门口,轻轻推开房门,溜了出去。
哼,你越是不让我走,我就越要走给你看看!外边的空气多么好啊,里边叫人该有多窒息。
房子的后方,矗立着一道由红砖砌成的围墙,围墙里面有一间宽敞的大厕所。我小心翼翼地踱步到房子和厕所中间的狭窄过道处,静静地站立着。
我的心情很激荡,看来那天毕业聚餐后,李联想老师做了纪万林的工作,纪一定把我们之前聚会喝酒的信息透露给他了。
接着李老师就狂打悲情牌,纪就连怕带惊地妥协了,私底下跟我们划清了界限。他极有可能跟李老师做了一笔交易,就是通过揭发我们来给他自己洗清身。
实际上他则是跟着凑热闹的,本来就不关他什么事,完全没有必要当别人透露我们的情况。
这一切当要追溯到那次临近毕业前在邢连志家中饮酒作乐的经历。。。。。。
记得那天,邢连志热情地邀请我们前往他的家中小聚。碰巧那时纪万林与我正在一块儿,于是我俩便一同欣然前往。
起初,我单纯地以为不过是寻常的串门闲聊罢了,毕竟大家整日都闲来无事。然而,令我始料未及的是,原来邢连志的家中早已做好了热情的准备。
我们这个小团体总共有六个人,包括我们五个学社成员和纪万林。此时此刻,大家围坐在那张温暖的炕桌子四周。桌上摆着几瓶白酒和一些简单的下酒菜。
我们一边闲聊着,一边开怀畅饮。不一会儿工夫,每个人都喝得红头胀脸,酒精的作用让气氛变得愈发热烈起来。不知何时起,我感到脑袋有些发晕,便从炕上挪到了地上的板凳上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