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铭朗单手翻过窗台,手里拎着自己的运动鞋,轻松地跳到了柔软的草坪上。
负责巡逻的保安人员的手电筒光芒在远处时隐时现,莫铭朗弯腰给自己系好鞋带,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看了一眼。
十二点三十八分。
他迟到了八分钟,不过无所谓,他敢肯定付岩肯定还在外面等着他。
果不其然,等他避过监控,从一道狭窄的后门走出去的时候,付岩停在路边的奔驰车朝他闪了两下车灯。
莫铭朗咧嘴一笑,抬起手打了个招呼,然后快步上前,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
在系上安全带以前,他先拉开储物格,从里面掏出香烟和打火机,点烟后深深吸了一口,才放松了身体,向后靠近柔软的座椅里。
“你迟了八分钟,我还当你中间发生什么事儿了呢。”付岩拉下手刹:“安全带。”
莫铭朗懒洋洋地用一根手指勾住旁边的安全带,系好:“没办法,我爸妈现在防我跟防贼似得。我都十八了,还不允许我十二点后出门,真是疯了。”
“要是我是你爸,知道你十二点出门是为了在山路上用死亡速度飙车,我也会把你关在家里。”付岩发动了车子,“但谁让我不是呢?今天的比赛对象是冯家那个小儿子,莫少,我可在你身上押了半年的酒钱。”
莫铭朗笑了几声:“我虽然讨厌输,但看到你亏钱也是不错的体验。”
“去你的。”车子驶入公路,夜晚的道路宽敞而安静,付岩调了下车载音响,然后道:“对了,听说边阔把他的公司选在了你上大学的地方。”
莫铭朗一想起这事儿就烦:“别提了,真他妈的见鬼。操。”
“行,不提了。”付岩一笑:“你也别烦了,等会儿坐上你的宝贝儿,好好地飚两把。”
莫铭朗按下车窗,将烟雾吐向旖旎的夜色。
虽然提起边阔让他感觉很不爽,但晚上的比赛还是足够尽兴的。
对手这个冯家的小儿子,尽管莫铭朗根本不记得这号人物,也不得不承认对方的车技相当不错,让他久违地过了把瘾。
这也让莫铭朗在酒吧里多喝了好几杯烈酒。
酒精是个好东西,也是个坏东西。
对前一晚的莫铭朗而言,酒精毫无疑问地让他痛快和开心。
而现在,莫铭朗顶着因宿醉而头痛欲裂的脑袋,正目瞪口呆地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人。
边阔。
……这是什么情况……
莫铭朗是很爱玩,可这份玩心仅限于赛车和派对,至于男女关系——或男男关系——他一向敬而远之。说出来不怕笑话,尽管他身后追求者无数,但他本人到现在还是个处,连初吻都没有过。
可现在,他却和他最讨厌的死对头躺在一起?
什么鬼?
自己昨晚到底喝成什么样子了?
现在这是在哪儿?
付岩呢?
莫铭朗撑着额头,有些慌乱地四处寻找着自己的手机,他在床头柜上看到了自己想找的东西,动作间却不小心碰倒了水杯。
这声动静让他身边的男人发出了模糊的嘟囔声。
莫铭朗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不听话的目光让他看见了边阔的脖颈。
意识到那是在什么情况下留下的痕迹,他的脸和耳朵立马变得滚烫,连去拿手机的手指都快用不上力气了。
“……小朗?”
边阔醒了。
操。
莫铭朗现在能想到的唯一一件事就是逃。他挣扎着下床,宿醉的身体却不听他的使唤,在他的脚落在地板上的瞬间,他的膝盖一软,差点儿跪到地上去。
“小朗!”
这一次边阔的声音明显清晰了很多,其中的担忧之情也更加明显地流露出来。在莫铭朗来得及重新提起力气躲到随便哪个房间里之前,他的手臂就被从后面抓住了。
他身体一僵,却也只能选择回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