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铭朗道:“没有。”又道:“对了,爸、妈,我有件事想问你们。”
“什么?”莫城昂看向他。
“当年,你们为什么要把边阔接到我们家来?”
莫城昂严肃的脸上掠过一丝意外,显然没想到莫铭朗会突然提起一件十六年前的旧事:“我应当已经告诉过你,因为他父母双亡,而我恰好欣赏他的才能。”
“一个十岁的小孩子就算再有才能,也不应当值得您如此看重。”莫铭朗与父亲对视,神情坚定。
“小朗,你怎么突然想要知道这个。”莫夫人无奈道:“那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妈知道你一直不喜欢边阔……”
莫铭朗摇了摇头:“不是我喜不喜欢的问题,我只是想要知道真正的原因。”
莫城昂沉声道:“毫无理由地突然想知道?”
父亲那双在商场上久经风霜的眼睛早已磨砺出鹰一般的锐利,无论盯上了谁,好似都能将那人的伪装戳出一个窟窿来。
莫铭朗没有避开莫城昂的视线:“对。”
莫城昂看他良久,微微颔首。
莫夫人从这个动作中得到了许可,理了理鬓角的碎发,无奈叹了口气:“妈告诉你,但是你不能用这件事去针对他,知道吗?这孩子已经很不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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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开始说起莫铭朗从未知晓的那部分真相。
这么久以来,莫铭朗都只知道边阔的父母在一场车祸中双双丧生,边阔也没有其他的亲人,这才在父母的好意下来到他们家。
但他从没想过,自己的父母竟然是在反家庭暴力庇护救助中心认识的边阔。
而边阔的童年,也远比莫铭朗想象中的要黑暗的多。
莫铭朗出身豪门,严父慈母,也都是疼爱他的,自小在蜜罐子里长大,在他的想法里,边阔这种比他聪明比他漂亮比他更懂为人处世的小孩子,理所应当的会在一个更受宠爱的环境中长大。
然而事实是,父亲酗酒,母亲赌博,两人还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每天要么都在家打牌喝酒把家里搞得乌烟瘴气,要么互相吵架打架,叫得整栋楼都听得见。
最大的受害者,无疑就是年幼的边阔。
“我们决定让他来我们家,的确是因为看中了他的懂事有礼和学习能力,”莫夫人轻声道:“不过,同情才是占比更多的因素。我们刚刚见到他的时候,他全身都是伤,瘦的皮包骨,每日三餐都是靠着给早餐店洗盘子帮忙才换来的,饶是如此,他的学习成绩还是出类拔萃。那时候我同情心起,觉得不能把这么一个好孩子埋没了,而且,那会儿你不是一直想要个同龄人在身边当玩伴吗?”
莫铭朗的大脑几乎一片空白。听到莫夫人的话,他也只是勉强地弯了弯唇角:“……我有吗?”
“你有的。”莫夫人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但是我没想到你会那么讨厌边阔,但那会儿我也已经没办法再让他离开了,让你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对不起,小朗……”
他受委屈了吗?
莫铭朗抿起了唇。
那时他或许的确因为父母注意力的分散而感到吃醋和嫉妒,可他身为莫家的大少爷,怎么可能受什么委屈?
真正受了委屈的,一直是边阔。
莫铭朗已经不记得自己到底有没有吵着要个玩伴了,却还记得,那时候,边阔似乎有好几次试着接近他,却都被他冷漠的推开。
十四岁那年,他在生日宴上,在所有人的面前告诉边阔,我讨厌你,你离我远点。
从那以后,他们再没有过任何一句交流。
那些时候,边阔竟都是在用那样一颗布满了伤痕的心在承受着,在这十几年的时间里,独自面对仿佛无穷无尽的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