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多良点头如捣蒜。
「啊啊,是啊。上面说,得天之气,则化有形体,有其形即有其性,性质会随着时间的变化而改变……」
「对。春分之日,鹰变为鸠,秋分之日,鸠变为鹰,时之化也……」
「苟错其方,则为妖书……」
「因其气之反也。每到节气‐‐春分或秋分,气就会紊乱。这后来被视为节分和庚申……」
「气与气的境界……百鬼夜行。」
「是的。器物的妖怪为什么后来会被当成百鬼夜行的代表选手,我想这点是思考妖怪进化史时的重要关键……不过这就先暂且搁着吧。」
中禅寺说道。
「总而言之……器物之精与时间无关,原本就栖宿在器物身上,而且是以人形出现。另一方面,付丧神是古旧的道具本身变化而成,外表完全就是道具本身。」
「总算连上了呢。」多多良高兴地说。
「连、连上了吗?」
哪里跟哪里连上了?原本是在讲些什么?鸟口根本都忘了。
「中禅寺主要在说,接纳技术这个新威胁的过程有好几个阶段,付丧神位在最后。对吧?」
「是啊。首先是鬼神化成器物,然后是栖宿于器物的精以人形现身,再来是器物本身变成妖怪‐‐这么排列起来,就容易懂了吧?」
「伴随着畏惧的神性渐渐消失,被置于人的控制之下,最后被当成污秽遭到蔑视……原来如此,我了解你刚才说这与阴阳师相同的理由了。还有,付丧神的传说无法追溯到《百鬼夜行绘卷》之前的理由也大致了解了。因为更早的传说,都不出器物之精的范畴呢。」
「或许只是我不知道而已。不过看看近代据传与《百鬼夜行绘卷》差不多时期创作的《付丧神绘卷》,以及御伽草子(注:御伽草子为室町时代至江户初期流行的通俗短篇小说形式。)的《付丧神记》等等,能看出形姿上显然又历经过摇摆。」
「哦。那些作品……哪边比较早?」
「只能说不清楚呢。依我的看法,《付丧神记》比较早吧。」
「是因为像刚才说的,你认为器物本身化成妖怪‐‐妖怪呈现器物外形,比人形更要晚吗?」
「对。《付丧神记》的妖怪,就像书名所说的,是器物本身化成妖怪,所以是付丧神,但是一妖怪化,又变得不是器物了。」
「你是说外形吗?」
「是的。一开始完全是老旧的道具,但是会慢慢地变得像野兽或人,逐渐变得不像道具,全都成了器物之精。不过形状类似的妖怪也在《百鬼夜行绘卷》中登场,两者之间确实有某些因果关系。一定是哪边模仿哪边吧。那么我认为彻底将器物妖怪化的《百鬼夜行绘卷》制作得比较晚。」
「原来如此。」
「而且如果是受到追求夸张变形极致的《百鬼夜行绘卷》的图画所触发,不可能画出《付丧神绘卷》那样平板的画吧。那顶多只能算是戴个面具罢了。相反的话倒是有可能。」
「哦,你也画水墨画嘛。我也会画画油画当做兴趣,可以了解你的想法。」
多多良说。鸟口不知道中禅寺还会画图。意外地多才多艺的古书商接着说了:「然后,我认为物品化成妖怪‐‐呈现器物外形的异形、付丧神这样的发想,怎么样都是先有视觉上的冲击。」
「你是说先有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