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哥……」
「别这样叫,怪教人浑身发痒的。我们年纪又没差多少。你是我妹的老公,又不是我弟。就算有我这种哥哥,也没半点好处啊。」
「可是……」
「叫我修太郎就好了。」
保田噤声了。就算修太郎这么说,保田也不可能这么叫。
「百合子上星期寄信来了。我一直很挂意,可是忙东忙西的,一直没能回来。看样子……她给你添麻烦了。」
「也不算麻烦……」
「她还没回来吗?那不是很不方便吗?」
「家里人多,有女佣也有奶母,我并没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可是爸他……」
修太郎扔掉香烟,用脚踩熄,说:
「不用担心那么多。会死的时候就会死。活得了就是活得了。」
「可、可是……」
「话说回来,老爸病倒、老妈神经失常、老婆也不在,你也真是祸不单行哪。」
抱歉哪――修太郎说。
岳父木场德太郎三个月前在作业场病倒了。
是脑溢血。
幸好症状不严重,处置也迅速,保住了一命,但右半身留下了轻微麻痹。虽然不是影响生活起居的重大障碍,但完全无法进行雕石工作了。店里有三个师傅,虽不到必须关店的地步,但是德太郎暴躁与消沉的样子非比寻常。
保田完全无能为力。
德太郎日渐衰弱。无法自由使唤自己的身体,那种痛苦不是旁人能够体会的。此外,岳父虽然什么也没有说,但是他一定也对后继无人感到万分焦急。
即使如此‐‐保田依然无能为力。
保田举目无亲,这三年来与岳父相处,了解到他的为人,将他视为亲生父亲般景仰。所以更感到痛苦。
他非常了解岳父的苦恼,心痛无比。
「要是我……可以继承爸的工作就好了。」保田说。「……那样的话……」
或许岳父就不会那么烦闷了。
「开什么玩笑?」修太郎说。「你根本没理由非干石匠不可。如果要干……也是我先来干。」
「哥……」
修太郎一脸凶相地瞪住保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