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璟冷淡道:“如果可以捉,本将又何需受伤?他们已平安离开王庭。”为了让林渊与萧逸之顺利逃脱,律璟刻意中箭扰乱禁卫军的阵脚。加上林渊与萧逸之不断发出烟雾球干扰视线,最后的晚霞消散时,他们的身影也消失在漆黑的夜幕中。
林士德道:“娘娘自会记下将军的恩情。”
律璟拉好衣裳,淡淡哼了一声,缓步离帐。此次一个刺客也没抓住,军臣极为愤怒。律璟明白,若不是军臣念及他以往的功劳和一年前拼死相救阏氏,他禁卫军统领之位就保不住了。
他骑马回帐时,特意绕道经过兰雅的营帐,兰雅听到马蹄声,急步而出,看见他肩上衣裳的血迹,脸上泛起忧心之色。律璟向她宠惜一笑,用唇型说出了无声的“一切安好”四字。兰雅安心地点点头,目送他远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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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太兰氏王的七十岁寿辰因军臣亲临到贺而变得极为隆重。四大王族,八大贵族的族王全部亲身前去兰氏王庭出席寿典。
出发前,军臣给月桐送去一匹银白的汗血马。月桐的疾风在快三年前的秦岭一战中被射死后,他一直想补偿她一匹汗血马。无奈,纯净的汗血马极为稀有,军臣的高傲容不得送出一匹比疾风差的马,于是找了近三年,最后还是求助刘莫寒才如愿找到一匹无可挑剔的骏马。
军臣一行人浩浩荡荡向兰氏王庭进发。月桐骑在银马上,与军臣的棕红汗血马,一银一红,疾奔过郁绿的草原。
“喜欢这匹马吗?”
月桐笑道:“单于送的,我自然喜欢。”
“给马取什么名字?”
“星河!疾驰天地,纵横星河。”月桐朗朗道。
军臣骄傲地点头笑道:“我的阏氏真是又有女子的娇媚婉约,又有男子的坚执傲气,叫我如何能不疼入心扉。”
月桐扬起嘴角,举鞭纵驰向前。
再行一日,前方不远处出现了另一队马队。月桐坐在星河上,举目眺望,马队里黄旗飞扬,旗上有一个随风起伏的“靖”字。月桐脸上现出了似喜似痛的笑意。他的母妃是太兰王的女儿,太兰王是他的外爷,他出席大寿自是理所当然。
刘莫寒的马队看见军臣的大队,暂停了下来。刘莫寒与柏然骑马向军臣和月桐奔开。
刘莫寒一脸如常的潇洒从容,眉宇间却拢在淡淡薄薄的微笑中。两人向军臣和月桐行礼后,柏然盯着月桐的银马,满目的羡慕。
月桐笑道:“柏然,喜欢娘娘的马?”
柏然如捣蒜般点头。
柏然的汗血马是一只未成年的小马,自是不能与月桐的银马相比。月桐见他发光的双眼,笑道:“柏然,要不要和娘娘一起骑马。”
柏然渴求地看向刘莫寒,刘莫寒微微地点头。月桐伸手把柏然拉了上马,但就在快要策马向前时,身后傅来了稚嫩的叫唤:“阿母,阿母。”
在马车内的祁翰看见柏然上了月桐的马,妒忌委屈不安地大叫,向月桐伸手要抱。
月桐策马去到祁翰的马车前,抱起他放在柏然前面:“柏然,帮我抱紧小弟弟。”
“是!”柏然郑重地点头,一脸肃然,双手紧紧环抱祁翰。
月桐马鞭一下,星河奔驰而去,身后飘扬起蝶君不安的叫唤:“小心,别跑太快。有两个孩子!”
月桐哈哈大笑,又加一鞭,星河跑得更快。蝶君恼怒得挤眉弄眼,坐在一旁的兰雅轻拍她的手:“放心,阏氏有分寸。”
“她有分寸,世上就没胡闹的女子。太傅府中府规甚严,她怎么就没被管住?”蝶君忿忿不平道。因为太傅夫人的葬礼,她在太傅府住了一个月,太傅府中人都是谨言慎行,持重笃实,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胡闹古怪的月桐怎么就能在规行矩步太傅府中过了近三年也一点本色不变?
军臣和刘莫寒的目光霍然转到蝶君身上,不约而同地扬起会意的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