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鸿说:“那你快点回小组去拿东西。”又对一个“五大员”说,“你和他一起回小组。”
那个“五大员”领着侯本福一路小跑回到小组,其实侯本福要带出去的是与妻子的离婚起诉书,因为第一次在钢城看守所写给妻子的离婚起诉书妻子没有同意,他现在刑期已经有了结果,注定是十分漫长的一段岁月,妻子还年轻,他不愿拖累妻子。再一次下决心与妻子离婚,如果妻子再不同意,他就下决心单方起诉,这婚,必须离,不离婚是不现实的。
杨干部带着侯本福走出三门岗,走到二门岗的时候,杨干部叫侯本福立正看着二门岗岗楼上的武警喊“报告武警,入监队罪犯侯本福外出接见!”
武警看了看侯本福,大声回应:“走!”
杨干部才叫侯本福跟着自己出了二门岗。
接见室设在一门岗进监的右边大约一百米的位置。是一间长方形的大厅,靠大厅的两排窗户下是两排类似于餐厅卡座一样的座位。罪犯与亲属可以近距离直面相见。
在接见室的一张桌子边上等待自己的果然是父亲母亲、妻子和儿子。
侯本福走过去,“噗通”一下给父母跪下,热泪夺眶而出,他看着父母,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爸爸妈妈,我对不起你们!”
他的父亲一把将他扶起来:“能活下来就好,有命就有希望!”
母亲和妻子不停的揩着眼泪。侯本福抱起儿子,亲了又亲,儿子“咯咯咯”的笑着不停的摇头晃脑喊着:“爸爸!爸爸!”
泪水伴着笑语,一家人聊了很多话,毕竟是阴阳相隔只差毫厘之间,而终于又生而相见,许多的感慨与惊吓都在这短暂的相聚时刻尽情倾诉。只怪时间过得太快,只怪给的接见时间太短。管理接见室的犯人在一边提醒道:“侯本福请抓紧时间,你还有五分钟就到接见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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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本福从裤袋里掏出离婚起诉书递给妻子:“我起码二十年才能出来,你还是重新找一个吧,你不重新找一个,等于我们家就是两个人坐牢。你不同意,我也要把这份起诉书寄给法院!”
妻子紧紧抱着他,两行热泪像两根线一样的流下脸颊:“你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我等你,管它几十年我都等你!”
侯本福轻轻推开妻子,看着她的眼睛说:“在离婚这个事上我希望你理智对待,面对现实,婚是必须要离的!”
说完,侯本福又抱了抱妻子,又给父亲母亲磕了个头,再亲亲儿子稚嫩的圆圆的脸蛋。他勉强地笑着说:“我进去了,你们以后都尽量少来,从钢城到渡口桥监狱要坐几个小时的班车你们都要上班,只有周末才有一点休息时间。不用担心我,我在里面好好改造,争取减刑。”
接见回来,侯本福的心情一半是欣喜一半是忧愁。喜在见了亲人,忧在遥遥无期的刑期。
同改们还在坝子里活动,这会没有排成队列散步了,大家都在一定区域里自由活动,有的三两个聚一块聊乐天,有的在活动四肢,有的独自坐在一旁想自己的心事。侯本福回到群体中,走到周鸿组长跟前说:“是我父母和妻子、儿子来接见我。”
“家里头的人来说了些啥子呢?”周鸿问。
“没说啥子,就是叫我遵守监狱的纪律好好改造。”
周鸿又问道:“没有给你说有啥子事找哪个领导找哪个干部吗?”
侯本福立马意识到周鸿是想探他是哪个领导或干部在关照他。于是回答道:“没有,只是跟我说外面的事不用担心,家里的人都晓得,只要自己好好表现,不会吃亏的。”侯本福这句话说得不明白,但明白的人自会以他的明白去作理解。
周鸿“哦”了一声,没再问什么,但他认定侯本福在这里一定是有领导罩着。按这里的说法就是“哪个人是哪个领导的面目。”侯本福刚入监日子就这么好过,而且还在积委会办公室给他安排了办公桌,这是一般的面目都没有过的特殊待遇,侯本福一定是哪个监部领导的面目,不然,指导员不会这么照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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